本來氣氛一直挺好的，但是到後麵因為一係列原因，整個氛圍開始走形。
顧司涼有些鬱悶地摸著鼻子，垂著的頭劉海遮住了皺著的眉頭，男生頓了頓還是決定開口。這種關係到性別問題的事情可是原則上的事情，一點都含糊不得啊。
“漂亮不是形容女孩子的嗎？”男生有些不解，清冽的嗓音在這空蕩的環境裏顯得尤為響亮。“形容我的話不應該是帥嗎？”
極為自信的語氣，臉上還掛著一副“就是這麼回事兒”的表情。喬暖好心情地揚起了臉，瞅了瞅那人有些鬱結的眼神兒，那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臉，笑道：“這麼自戀？”
“本人對於自己的外貌還是很有自信的。”顧司涼抿嘴一笑，眼睛裏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劉海的間隙中灑出來，看樣子心情是極好的。
“哦，我聽江澈說了，你們圈子裏都是顏控，長得不好的還不讓入會。”喬暖扭過臉去看月光下的路，伸手挽住了顧司涼的胳膊。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裏滿是調侃的意味。
“追求美是人的天性。”顧司涼一臉鎮定地接過話頭，絲毫不覺得他們這一群人在別人看來有多麼欠扁。先不說一個二個有著令別人豔羨的身世背景，那些隨便拿出來就能秒殺一路眾人的麵孔，老天爺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偏心過嗎？所以，這些優勢加上優勢，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
“打住打住。”喬暖擺擺手表示不想跟他爭論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之前跟江澈都吵了老半天也沒吵出個頭緒來的，跟顧司涼這種極為堅持自己主見的人開辯論賽，那是不明智的抉擇。
顧司涼聽話地停下了那些即將要發表的長篇大論，嘴角含笑地任女生挽著自己往回走。
許是沒有一個人講話的氣氛太奇怪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喬暖忍不住先開口：“哎，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上戰場啊？”
話題一下子跳躍到這裏，顧司涼有些跟不上喬暖的節奏了。左手抬起揉了一下眉心，瞄了一眼夜空，思考著開口：“我也不知道，老爹現在讓我們先回去準備著，也許將來會用上我們吧。”
“你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害怕嗎？”喬暖偏過頭來，望著那個恢複冷冽氣息的男生，忍不住開始好奇起來他的過去。
“話題怎麼這麼跳躍。”顧司涼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喬暖果然是個很難控製住的女生啊，這思維，若是稍微不注意，頻道都被切換好幾個了吧。
“我隻是好奇一下嗎，借鑒一下，畢竟將來也是要上戰場的嗎。”喬暖聳聳肩，依舊盯著這個月光下的男生。今天夜晚似乎他特別好看，整個人的氣場柔和了不少不說，人也是極為放鬆的狀態。這種顧司涼時一個全新的顧司涼，讓人莫名覺得安心的人。
喬暖覺得以往糾結於怎麼跟顧司涼相處的問題，現在似乎沒有必要糾結了。這個人，今天，似乎自己問什麼都會回答的樣子。這樣難得一見的時刻，喬暖當然是放寬心去好好交流咯。什麼，你說正常人這種時候不應該擔心懷疑嗎？哎喲，別忘了喬暖是個有著奇葩思維的女子啊！
“說實話，我記不大得了。”顧司涼似乎對這些從來都沒有上心過，思考了半響也沒有個結果。隻好抿著嘴角有些無奈地跟女生講。“而且我從小就上去了，那時候也不是太大的戰役，所以也沒有那麼恐怖令人映像深刻。”
“嘖嘖，墨家大少的氣場果然不是蓋的。”喬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話嗎這是，那麼小的時候上戰場這種恐怖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映像深刻呢。不過，喬暖轉念一想，興許是顧司涼怯場了或者第一次真的是太有損形象了才這樣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吧。這麼想著，喬暖也就原諒顧司涼了。甚至還體貼地拍了拍顧司涼的後背，一臉“我懂”的表情。
顧司涼被女生這個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小女生腦袋裏又開始小劇場了些什麼東西。不過，這樣的次數增加了，顧司涼到有種很開心的感覺。暗自鄙視了下自己最近被喬暖虐到有些不正常的神經。隻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變化，顧司涼就能感覺的到喬暖現在沒有最初開始那樣抗拒自己，反而兩個人相處越來越融洽，一切就像是那麼順理成章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一般。
顧司涼忍不住偏頭去看女生。卷翹的睫毛隨著眼神的流轉撲閃撲閃的，嘴唇微嘟著。通亮的月光打在女生臉上，細小的絨毛悉數可見。這是第幾次細看這個女生了，顧司涼也記不得了。
最初被人靜心設計好的見麵，是血腥而又驚心動魄的。之後每次的探病時間，都是單調而毫無新意的。之後，分隔了七年，再次見麵是在課表前麵，那個女生嘟著嘴皺著眉在生氣。然後，莫名其妙的成為同桌，這個女生搞怪無厘頭的一麵才正在全部顯示出來。
本以為自己當年承諾的終於可以兌現了自己再也不欠她的時候，顧司涼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個女生似乎在自己心裏麵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要重要許多。或許是自己都有些被嚇到了吧，但是之後層出不窮的小事情，讓顧司涼漸漸正視了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