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墨琅鬆開握著江澈的手,重新覆上那層結界,目光深邃,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實情緒。“真相現在暫時無法去查詢了,但是我覺得這一係列的事件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也許我們的世界裏有內鬼。”
“怎麼說?”江澈眼神一冷,不由得想起了林遠山這個人。而林遠山在聽到“內鬼”這兩個字的時候,也沉下的目光,一言不發地站在一邊。
“可能我們這兩家都被算計了吧。”墨琅回過身,又恢複到平日裏痞痞的樣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個世界除了墨家跟沈家,可還是有別的大家在呢,想要除掉我們的,可不隻人類世界那一幫瘋子而已吧。”
若無其事的語調,說著最殘忍的話。這是江澈一貫對於墨琅的評價。在他們的領域內,墨嘉亦是絕對的權威,不容挑戰。墨琅是戰無不勝的軍師,一針見血到別人想死的地步。
江澈忽然笑開了,搖搖頭,又甩甩手腕的樣子,讓人更是捉摸不透。
墨琅眯起了眼睛,神情專注地盯著江澈。那人,在領域內一向是以“微笑的魔王”聞名的,他處理事情通常是笑得溫和燦爛無害,而手段確實強硬的讓人發怵。但是,經他手的事情,細致仔細卻又合情合理的程度讓所有人都自歎不如。
江澈與墨琅,是墨嘉亦的左右臂膀,三人合力,所向無敵。這是領域內每個人都信奉的真理。
“我還以為是什麼驚天的大秘密,又是老套路。”江澈收起笑,走近那個結界,緊蹙著眉頭,語氣厭惡地說:“無非就是除了我們這兩家,逼王退位篡奪政權的老套路了嗎,我還以為是什麼新花樣。”
“哥。”墨琅沉著嗓音叫了江澈一聲,言語裏的含義兩人都清楚。
江澈擺擺手,表明態度。“我知道,既然是老爺子誓死效忠的人,我不會有二心的。”
背對著所有人的身影,堅定而不容置疑。江澈轉過身來,目光淩冽地盯著墨琅,一字一頓地說:“背叛者,你一向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越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也不在意多這麼一次。”江澈勾起一抹笑,掃視在場的每一位人。然後步伐沉穩,悠閑自得地邁步往大門口處。
“江澈。”墨琅一個瞬移,到門口手一伸,攔下欲離去的江澈,嗓音又沉了幾分:“大哥還不知道這件事,你知道他的脾氣的。”
“你知道這不是理由的。”江澈雙手插兜,目光睨瞥,語氣裏滿是傲氣。“我若是真鬧起來,墨嘉亦也拿我沒辦法。”
在場所有人都明了現在的這兩人,不能惹。就連一向歡樂的曾亞熙也呆呆地窩在沙發上,望著兩人,思量著等下真的不好的時候,該去拉住誰。
墨琅盯著江澈看了一會兒,然後勾了勾嘴角,淡然一笑。放下攔著江澈的胳膊,頭微微偏了一下,語氣淡薄:“但你知道大哥會傷心難過。他難過的樣子,你見過。”
江澈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凍結,隨即又複然。墨琅果然是個優秀的軍師,他一直都這麼認為的。敵人一定是最熟悉你的人,這句話果然沒錯。墨琅把每個人都看的透徹,每個人的弱點他都掌握著。在敵人最為驕傲的時候給與破滅性的打擊,是他們一直喜歡的遊戲,沒想到今天用在自己身上了。
墨嘉亦傷心的樣子,江澈的確見過。並且不想再見第二次了。墨嘉亦的傷心,很安靜。安靜到讓你認為他一點事都沒有的程度。但是他周身那種巨大的悲涼氣息卻總是揮之不去。墨嘉亦在一個星期裏迅速地消瘦,瘦到皮包骨的地步,讓江澈從此對於骷髏一類的東西都有了陰影。
墨嘉亦每天都正常的吃飯做事,卻還是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消瘦著,最嚴重的時候還要以生理鹽水和葡萄糖續命。就是因為這樣安靜著傷心的墨嘉亦,讓江澈心裏更加難受。那種事情,江澈不想讓墨嘉亦經曆第二次了。這是他在墨嘉亦病房前悄悄發的誓。
墨琅竟然把這一切默默看在眼裏。果然很了不起。
不過這一次,江澈打算堅持下去。也許在別的事情上,江澈可以讓步。但是內鬼這件事,是絕對不可以讓步的。墨家在這幾年不明不白總是被人明裏暗裏的攻擊,讓領域內已經遭受了不少損失。而現在若是再放任不管,那之後的後果可以想象。他是領域內的軍權,是安全的象征,怎能允許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鬧那麼久。
“沒用的,我已經決定要去了。”江澈瞥了一眼墨琅,邁開步子繼續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一聲清冽的嗓音很適時地讓江澈的腳步停了下來。
回頭,是氣喘籲籲的林遠山,一臉慍怒的顧司涼,還有滿臉擔憂之情的喬暖。
江澈邪魅一笑,擺擺手,跟眾人道別。“去處理一點小麻煩,這邊就靠你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