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在甲板上準備好了酒菜之後就退下休息了,隻留下芊芊和蕭誠二人喝酒賞燈。
逐漸夜深,人群也慢慢散去,船隻周圍的夜色也都安靜下來,偶爾有蟲子鳴叫幾聲,更顯靜謐。月光如水,散落下來,在河岸兩邊的柳樹下畫作斑駁的光影。
船燈隨著河水的流動慢慢散開,往下遊飄悠而去。星星點點的燈光,硬著河水,好似萬千的星辰,在銀河中閃爍著震撼人心的光彩。
芊芊一時興起,趴到船舷之上用手撈水玩,纖纖玉指在清澈的河水中來回撥弄,漾起一朵又一朵的小水花。
“你小心一些,別掉水裏去了。”坐在一邊的蕭誠輕聲道。
“知道啦。”芊芊看向蕭誠,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蕭誠看著眼前的美人圖,瞬間有些發愣。月光下,芊芊一身淺黃的儒裙,裙擺隨意熨帖,勾勒出迷人的胴體。趴伏著船舷,發髻歪在一邊,幾縷調皮的青絲貼在胸前,更添幾分風情。精致的五官,黑黑的大眼睛裏映著船燈的點點光彩,臉上笑意盈盈,溫暖人心。
蕭誠有些意亂情迷,放下手中的酒杯,來到芊芊身邊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四目相對,沒人說話,隻覺得心跳加速,呼吸聲明顯了起來。芊芊收回笑意,多少也被蕭誠的認真深情感染到,緊張的抿一下粉唇。隻注意到蕭誠的喉結上下了一個來回,俊美的臉龐慢慢靠近,芊芊閉上眼睛,隻有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猶如就要振翅而飛的蝴蝶。
就在快要碰觸的瞬間,芊芊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刀劍碰撞的打鬥聲。兩人都回過神來,尷尬的對看一眼就轉開視線,尋找打鬥聲的來源。
隻看見幾個黑影在下遊遠處的拱橋邊激戰,上下翻飛,刀劍碰撞,下手沒留一絲餘地,非往死相鬥的那種。芊芊大概能分辨的出,是四個黑衣人在在聯手對付另一個。以多打少啊,芊芊也不懂他們到底有著怎樣的江湖恩怨,反正是局外人,隻是當看戲了。
形單影隻的那個明顯難敵,很快就落入下風,且戰且退,被逼到了拱橋之上。一個不注意,被其中一個黑衣人刺中一劍,單影吃痛,回踩橋欄,奮力將黑衣人踢開,自己也因為後座力從橋上掉落水中,噗通一聲,濺起高高的水花,而後就不見蹤影了。四個黑衣人對視一下,其中兩個跟著跳下水去,另兩個留在岸上往下遊搜尋。
落幕,芊芊感概,“所謂的江湖就是這樣的嗎?”
“人世間不都是如此嗎?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對抗著阻擋的一切外力。江湖,不過是借助了武力這個工具而已。”
芊芊似懂非懂,從小到大,她的世界僅僅局限於陶家院府。衣食無憂,隻需要當她的陶家大小姐,尊聽父母,關愛幼妹,每天繡繡花,看看魚,享受安排好的一切,完全不用自己去主宰任何的事情。
現在出門在外,是不是就不用當那個聽話的傀儡,也像灑脫的江湖人士一般,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盡管前路可能是腥風血雨?好吧,想太多,還是安生的待在蒼梧,繼續平淡的人生好了。那樣更符合芊芊的溫婉個性。
芊芊胡思亂想了好多,回過神來才看見蕭誠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芊芊,被嚇到了?”
“哈?沒有啦。”芊芊笑笑,“酒還沒喝完咧。”芊芊回到矮桌邊上 ,拿起酒壺,直接喝了一口,還沒來得急咽下,就看見一隻蒼白的手攀上了船舷,接著是一張同樣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頭發濕漉漉的貼著,很是瘮人,芊芊沒忍住,一口酒盡數噴在這張嚇人的臉上。
蕭誠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立刻過來將芊芊護在身後,擺出防禦的姿勢。在弄清來人是敵是友之前,也不會輕舉妄動。
芊芊躲在蕭誠的身後,也探出頭來,好奇的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
隻見那人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大半個身子探上船來,向芊芊她們說了一句,‘“救我。”就虛弱的暈了過去,身體也慢慢開始下滑。
見是沒有多少危險,蕭誠上前拉住那人,阻止他的繼續下滑。雖說不願多管閑事,不過也不能見死不救吧,隻好把人拖上船來,讓他平躺在甲板上。
濕透的衣服完全貼合在身上,顯出明顯的女性酮體。原來竟然還是個女生嗎。黑衣的肩膀部分已然破損,露出白皙的皮膚,衣服破損處還有一道傷口,還在向外滲著鮮紅的血液。看來是新傷口啊,莫不是剛落水的那個單影?
“原來是女孩啊。”芊芊也大膽上前,撥開濕漉漉的淩亂頭發,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看起來跟芊芊差不多年紀。大概是因為剛從水中上來,而且有失血,才會蒼白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