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因為腰實在是酸的很,彩萱便沒有繼續早上沒繡完的圖案,而是選擇了躺在床上休息。
那隻懶狐狸還是一如既往的窩在被子裏呼呼大睡,任憑彩萱在旁邊怎麼折騰,也堅決不醒。
揉著它軟綿綿的身子,彩萱覺得不能讓它繼續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了,畢竟那是人睡的地方,這狐狸怎能一直霸占著?
想到這裏,彩萱便跑到陳叟所在的前廳,老人家正收拾倉庫裏殘餘的雜物,看見彩萱來了,笑嗬嗬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彩萱看著陳叟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叟,您家裏可有空閑的地方?不如把那小家夥帶回去養著吧。”
陳叟有些疑惑:“怎麼,小姐不喜歡動物?”
彩萱聞言歪著腦袋想了想,自己雖不怎麼待見那隻狐狸,可也說不上討厭,於是便道:“叟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在城中養著它不方便,況且屋裏就那一張床,狐狸一直睡在那裏,不願意去別的地方,趕也趕不走的。”
陳叟聽後明白了,原來是自己小姐覺得那小家夥占了她的地方了,想了想,出了個主意:“小姐趕它不走,說明那生靈與小姐有緣,狐狸通靈,是吉祥物,小姐若是不嫌棄,便把它養在身邊吧,能交好運的。”
彩萱聽了,隻得點頭,陳叟放下手中雜物,笑道:“我這就去把那小家夥洗一洗,幹淨了再拿去屋子。”
彩萱聽了,忙伸手攔住,道:“叟忙自己的,我去給它洗便好。”
陳叟點點頭,囑咐道:“小姐給它洗的時候要小心,可別叫那狐狸爪子傷著了。”
彩萱笑著應了,轉身回到屋子裏。
不出預料,那團白依舊陷在雷打不動的酣睡中,彩萱拎著它走到後邊院子裏,把那小家夥放在草坪上,自己跑去井邊打了清水,裝在桶裏拿到廚房燒熱,隨後找出一個大盆,洗幹淨了。
一切準備就緒,用手試了試水中溫度,覺得不燙手,彩萱便端著盆回到草叢,聽見動靜,那狐狸眯起一隻眼睛看了看她,複又合上了。
彩萱抱起狐狸來到水盆前,嫋嫋的蒸汽熏起煙來,狐狸可能是不喜歡這感覺,往她懷裏縮了縮。
小家夥鼻子一皺一皺的,終於睜開眼,仰頭看了彩萱一下。
彩萱露出一個微笑,將那狐狸從自己懷中撈起,慢慢向為它準備的浴盆靠近。
都說狐狸是狡猾精明的動物,可彩萱越看眼前這隻越覺得不像,那呆頭呆腦,都快被扔進水裏了,鼻子還吹著泡泡的小家夥,到底哪裏像傳言了?
直到四個粉紅色的肉墊接觸到了濕氣,小家夥才像是幡然醒悟,開始啪嘰啪嘰拍著水掙紮了起來。
彩萱選的盆子比較大,跟那小家夥的身子比起來,著實是幾倍的數,因此那狐狸雖然老大不甘願,可還是拗不過彩萱的手,乖乖呆在了木盆裏。
她也沒綁繩子,隻是單純的抓住它一條細細的小腿兒,防止它掙紮,另一隻手伸進水裏,開始清洗身上的皮毛。
洗完一遍換了水,彩萱就覺得奇怪,按理說這小家夥從原本主人家跑出來,到了這城邊兒上,怎麼也躲藏過不少地方了,可偏偏一身毛皮雪白依舊,愣是連灰塵都沒有粘上。
之前她隻當是狐狸毛白,粘了灰塵也不顯,可誰知已經換的第一趟水 ,倒的時候竟然潔淨如初,根本看不出來用過的樣子。
現在她正把那小家夥裹在方巾裏,往木盆裏添第二趟水。
狐狸一雙紅眼睛愣愣的看著她手上動作,對上那霧蒙蒙的溫水後,一副老大的不情願,哼唧了兩聲,見彩萱沒理她,又縮回了方巾裏,隻露出一個濕漉漉的黑鼻子在外,嬌憨十足,看著有幾分好笑。
彩萱將水溫調好了,瞅了一眼那露出的鼻子,伸手把方巾揭開,狐狸悶悶不樂的縮在中間,抬起頭,埋怨的看了她一眼,抬起同樣濕漉漉一團糟的大尾巴,“吧唧”蓋在了臉上。
彩萱張大了嘴巴看著它,狐狸毛濕了,便沒有了以前的蓬鬆感,一綹一綹的糾結在一起,露出底下粉紅的肉色,看著既可憐又稀罕,而它現在的動作,像是人感到難堪時,習慣性用寬大的衣袖遮住麵容一般。
看來陳叟說的沒錯,這隻狐狸的確有些與眾不同,曾經與父親一起出去的時候,彩萱扮作小廝,跟在一邊,見過有些貴族家小姐公子,養些貓狗獵鷹之類,但印象中,似乎都沒有狐狸這般乖巧的,還喜歡不分場合的叫個不停,惹人生厭。
將狐狸抱起來放進水裏,小家夥身子抖了抖,卻沒抗拒,隻是溫順的臥在盆中,耷拉著兩隻耳朵,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