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禮開始還有十個小時。
淩晨兩點,莫晟把玩著手中的請柬,請柬封麵大大的喜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請柬是程諾今天上午差人送來的,以諾言集團在A城的勢力,想找到一個人並不困難。隻是這請柬今天才送過來,到是讓莫晟有點意外。
“小晟,我很奇怪程諾竟然還敢給你發請柬。按理說他是最不希望你出現的人啊。”
鄧凡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從臥室出來坐在了莫晟身邊。
莫晟搖搖頭,說道:“看來這幾年,他那個總裁沒白當啊。”
鄧凡揣摩了一下莫晟話中的意思,猶豫道:“你的意思是?”
莫晟放下手中的請柬,起身倒了一杯水,“他早就知道了我並沒有死,隻是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何況十幾天前他就已經和我照過麵,確定我在A城,以他的勢力想要找出我輕而易舉。”
“他那晚不是告訴你他們要結婚的事了嗎?”
“嗯。”莫晟喝了口水,皺眉道,“他那晚隻是想得到我的祝福,卻並沒有邀請我參加婚禮的意思。他不是個笨人,恐怕他這十幾天過的並不比我好多少。”
看著鄧凡疑惑的模樣,莫晟自嘲道:“說到底,你不明白我們曾經的關係。所以你才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那晚沒有邀請我,是因為他不想因為我的出現再打擾果果已經安穩下來的生活。而他這十幾天和我沒有一點聯係,也是因為他在猶豫。他自己都做不出這個決定。”
“什麼決定?”
“就是關於是否邀請我的決定。因為在他心裏,我還是他的兄弟。所以他覺得如果就這麼把我踢出局對我太不公平;另一方麵,他也太愛果果了,他不想有任何因素會傷害到甚至影響到果果。”
鄧凡猶豫了一會,說道:“可是,你不就是那個因素嗎?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把請柬發過來?”
莫晟哈哈大笑,臉上的傷疤隨著肌肉的帶動顯得格外猙獰:“因為他在賭。”
鄧凡聽出了莫晟漸漸冰冷的語氣。
莫晟繼續道:“兄弟和愛人,他誰都不想失去。他之所以遲遲不發請柬,是想讓我冷靜下來。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然後等到最後一天,他在寄給我請柬,這樣,他既不會讓我覺得他無情無意,又會讓我因為對果果的愛而成全他們。”
鄧凡聽完後,細細回想莫晟的猜測,然後說道:“你憑什麼那麼肯定?”
莫晟拿起手裏的請柬,看著那刺眼的喜字,緩緩道:“因為他是程諾,我是莫晟。”
鄧凡今晚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複雜,一會兒像是一具沒有七情六欲的行屍走肉,一會兒又像回到了七年前那般陽光溫暖的大男孩,一會兒又變成了現在這般……喪心病狂的樣子。
“那你明天準備怎麼辦?”鄧凡歎了口氣,她終於還是決定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莫晟緊緊攥住手中的請柬,手上幹裂的死皮似乎因為用力過猛發出撕拉撕拉的聲音。
“他以為他那麼了解我麼?他根本沒資格握住這麼多東西!”
鄧凡看著莫晟漸漸扭曲的臉龐,因為傷疤太多的關係,她看不出他是憤怒還是其他。
“莫晟早就死了,現在的我……又是誰呢?”
莫晟將請柬摔在桌子上,轉身回到了房間。
鄧凡不知所措的留在客廳裏,看著已經被莫晟攥的皺皺巴巴的請柬,不知自己這麼幫他到底對不對。莫晟現在的樣子,已經漸漸被這幾年的痛苦扭曲了,鄧凡生怕他會因為衝動在做出讓他自己後悔的事情。
……
肖憐雨家中,一切關於婚禮的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肖媽媽滿意的看著自己寶貝閨女,臉上像是掛了一個月亮般笑個不停。
“媽,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回複一下精力。不然明天怎麼活力滿滿的做新娘啊!”肖憐雨對已經盯著自己看了十分鍾的肖媽媽說道。
一旁的張在晴也連忙附和:“對對對!補充點元氣!”
肖媽媽看著自己快要出嫁的閨女,這麼多年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心中歎道,女兒終於長大了。眼中也不時有水珠湧動,見此,肖媽媽就說:“好好好,我這就走著就走,小雨啊,你好好休息,補點那個啥?元氣!”
肖媽媽走後,肖憐雨和張在晴對視一眼彼此摸著胸口歎了口氣。
“你媽媽也太……厲害了。我現在都不敢結婚了!”張在晴心有餘悸的說。
肖憐雨正趁著肖媽媽走了準備偷偷再給程諾發一條短信,因為剛才程諾既然回複她:
放心,我不緊張,不管怎樣,我都在上麵。
這麼露骨的話就是肖憐雨在傻也聽得出來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