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良的沉默讓白衣有些好奇,劍祠作為外界視之修劍聖地,自然是習劍者的天堂,餘良能拿到進入劍祠的門劍,自然也說明他有極佳的劍修天賦,否則劍祠不會賜下門劍讓餘良進入。
而餘良顯然在進來前就知道了劍祠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作為修劍者,沒有誰可以抵擋住劍祠的誘惑,可是餘良為什麼遲疑了?難道是在害怕突破不了,最後會困死劍祠中?如果是這樣,那這餘良恐怕並不適合修劍了,白衣皺眉,暗自想道。
“前輩,我可以跟著您修劍嗎?”沉默之後,餘良突然下定決心,起身看向白衣,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實在沒有底氣,因為白衣真的太恐怖了,完全不是現在餘良可以靠近,想要跟著學劍可能性非常小。
這下反而把白衣問愣了,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餘良願意放棄劍修者的聖地,而選擇一個不相識的人呢?
“為什麼?”
“剛才聽您所說的劍祠,那裏並不是我想象中的聖地。”
“為什麼?”又一問,白衣微微一挑眉。
“劍祠是死物的話,那它教出來的,也隻會是一件死物,或許我從劍祠中出來後會和劍神阿九一樣,甚至超越他,同樣壓蓋一個時代,但是我永遠也超越不了劍祠本身。劍祠我想去,但不是去學劍,而是去印證所學。”年紀還小的餘良,組織了好一會的語言,總算是將大致的意思向白衣表達清楚。
話音一落,白衣起身,又一次俯視餘良,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卻是起風了,風卷起了白衣的長袍,白發飄動,屋後的竹林交織,沙沙作響。
“可以。”
呃?可能幸福來得有點突然,餘良感覺有點當機,白衣之強大,餘良親眼目睹,而且那還不算白衣親自出手,僅是青湖自身騰起的衝天劍氣就已經是超脫在上的力量,這肯定隻是白衣的冰山一角。如此難存於世的強人,怎麼會同意教自己這個無名小子修劍呢,這,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還有什麼問題?”白衣看著陷入憨傻的餘良笑問。
“這,我,您真的願意教我學劍?”餘良難以置信。
“自然。”
“不是,那啥。”餘良撓頭:“您就這麼答應了?不需要我做些什麼?啊比如要立個誓什麼的,什麼從今往後要匡扶正義替天行道之類,不得用本領去禍害四方什麼的。”
白衣始終保持著他那淡淡的笑意看著餘良,並未多言,從容無比的神態令人心安,仿佛有他在的地方,什麼事情都不叫事。
真是這樣子,至少在餘良看來,白衣之強大,天下之大哪不可去?這天下間恐怕很難出現第二個這種級別的生物了吧。
“弟子的心性與未來的性格成長,本該與授業恩師息息相關,由恩師告誡塑造。不過我並不會去幹預你,所以由你自己成長,不需要你發誓賭咒。如若你入了邪魔之道,我隻要清理門戶即可。”白衣平和回應,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讓白衣來清理門戶,多麼可怕的四個字。不過餘良此時卻並未升起半點害怕與謹慎之心,相反心中放開了很多,白衣的話無疑給了他無盡的空間,不加以半點限製,餘良隻需要堅持本我即可,無論將來會變成什麼樣,那都是自己的本心,而且就算是將來自己變得窮凶極惡,也會有人對自己負責,所以他覺得舒心。
白衣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師父,餘良這麼想道。
餘良難掩心頭激動,當下再無遲疑,曲膝莊重跪拜,真誠的喊了一聲“師父”。能拜白衣為師,恐怕會是自己一生中少有的巨大轉折之一,這是餘良趨吉避凶的神覺帶給他的提示。這也是餘良如此參拜的第一個師父。
白衣微笑著受了餘良莊重的三大禮,便拈起石台上的茶杯輕嘬了一口,笑道:“此茶由你所斟,便算作拜師茶了。另外,引你入門者,才稱作師父,而授藝者,你得稱呼師尊。”
餘良立即改口:“弟子餘良,拜見師尊。”
白衣上前,親手將餘良扶起,拜師禮便算是就此完成了。
一對師徒,師尊,實力高絕如無底深海,弟子,天賦絕世史書無記載,便是在如此簡單的儀式下完成。
南域以嶺為名,說的得便是秦嶺,大到無邊無際,哪怕是強如修真者也無法見識秦嶺的所有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