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絕望如電流一般,直擊顧言汐心頭,讓她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她不是害怕,隻是覺得恥辱,她沒有那麼大的心,可以承受如此多的男人一同侮辱。
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裴錦程會突然出現,像天使那樣,從天而降,把所有的壞人都繩之以法,將她溫柔的摟在懷中,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過他在身邊,可這唯一的渴望對她來說都是奢望,因為裴錦程不會來,說不定,他還在為找不到她、打電話又不接而生氣呢!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很蠢的決定,宋文依叫她求她,她為什麼不答應?
如果答應了,或許宋文依真的會大發慈悲放過她!這麼好的機會,她為什麼沒有抓住,被打傻了嗎?尊嚴固然重要,但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為取信任,屎都能吃,她求個繞算得了什麼?若是哄得宋文依開心,能從這裏走出去,日後可以十倍百倍的還給她。可是命沒了,還留著尊嚴有什麼用?
當時拒絕的那麼斷然,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人,總是會犯這樣的錯誤。
做決定的時候不計後果,事後才猛然醒悟,實在不應該。
然而,有什麼用?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顧言汐的褲子被扯到了膝蓋,全身就剩下bra和內內,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緩緩往外冒,將身體染得通紅,而身上的男人,沒有任何憐惜。
她拚了命的想要推開他,奈何她的力氣在他身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失望、無望、絕望凶猛的湧入腦海,她輕輕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流進頭發裏,消失不見。
就在男人伸手準備扯下她的內內時,茅草屋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所有人都被驚嚇到,紛紛轉頭看過去。
裴錦懌站在門口,見滿屋子都是人,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個茅草屋裏?而且……幾乎全是男人!
他抬腳走進去,徑直都到宋文依麵前,疑惑的看著她:“你在這裏做什麼?”
宋文依沒想到裴錦懌會突然出現,驚嚇的臉都有些白了。握了握拳讓自己鎮定下來,起身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裴錦懌目光在屋子裏一掃,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正準備上演的一幕,他大步走過去,一腳朝壓在顧言汐身上的那個男人踹過去,男人身子一偏便跌倒在地,另外一個男人見此,急忙鬆開了顧言汐的肩。
裴錦懌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心裏不由得一緊,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就連臉都被鮮血覆蓋住,那些傷口觸目驚心,叫人看著直心疼。
那個傷她的人,是有多狠的心,才會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他蹲下身,輕輕扶起她,用手抹掉她臉上的鮮血,那張臉……曾經見過,果然是她!
之前在商場的時候,裴錦懌就看見了顧言汐,他心裏一陣竊喜,終於讓他逮住了,看他不好好收拾她!可是他喊她,她居然不理他!隨後,她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看著她被帶出商場,他急忙追出去,他才不要管那個男人是她什麼人,哥哥也好,男朋友也好,膽敢欺騙他的人,他一定要報複回來。
他追出商場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帶著顧言汐走到了馬路對麵,那裏停著一輛汽車,他們一起上了車子。
眼睜睜的看著她走掉,裴錦懌有些失望,他盯著那輛車子看了一會兒,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顧言汐和那個男人上車時是上的後座,那就是說,駕駛座另外有人!
想一想又覺得這個問題bug很多,或許是朋友一起吃飯,人多也正常;也或許,人家兩個想在車子裏歪膩一會兒,也有可能……
很多的可能,但裴錦毅始終覺得很奇怪,他目不轉的盯著車窗,但車窗的貼膜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怎麼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了很多人。
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車子已經開走了,他隱隱覺得不對勁,急忙取車跟過去,起先在市區跟的比較近,慢慢的越來越偏僻,避免被發現,他就遠遠的跟著。
山路人煙稀少,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所以裴錦懌極為小心,隔得太遠幾度差點跟丟。他想過要報警,可他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放棄了報警的念頭,自己先探個究竟。當他看到那輛車子停在山路拐角處時,他也將車子停在那裏,徒步找上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間茅草屋。
他多麼慶幸他找到了,若不然,這個女人一定會被弄死在這裏,或許,連屍體都沒人幫忙收。
裴錦懌將顧言汐的褲子拉上來穿好,脫下自己的襯衫披在她身上,試圖和她說話:“你怎麼樣?”
顧言汐處於半迷糊狀態,她努力的睜開眼,卻怎麼也看不清抱著自己的男人是誰,含糊的喚著裴錦程的名字:“錦程……”
裴錦懌就聽到一個“錦”字,微微愣了一下,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她必須立即送去醫院,再拖下去一定會失血過多而亡。
他救她,不是因為她與他有那麼一絲絲牽連,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施以援手。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你給我站住。”宋文依冷冷叫住他,緩緩走到他麵前,“放下她,你離開,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不可能。”裴錦懌毫不猶豫,果斷決絕。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過?讓他放著一條人命在這裏不管不問?可笑!他這輩子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錦懌,你是錦程的弟弟,我不想為難你,但如果你非要與我作對,你就別怪我不顧你是裴家的人。”宋文依聲音冰冷如雪,口吻中還有隱隱的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