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這些螢火蟲,你可喜歡?”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一根手指,關節突出,有力的大掌毫不費力的就可以將白淺纖細白、嫩的手心全部的包起來,也可以毫不費力地就能夠輕輕巧巧的將一個人的脖子扭斷,但......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伸出了一個手指,一隻閃爍著螢光的小蟲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指尖,像是應和著他未落的尾音一樣,小蟲尾端的光一閃一閃的很是喜人。
“記憶裏似乎有人告訴過我,它生命脆弱且怕冷,是一種來自南疆的小生物。”
“螢火蟲嗎?確實是南疆特有的生物,畏寒,又名叫做燈螢,據說是一種能夠為人靈魂引路的生靈。”
根本就來不及更深刻的思考,單純的小狐狸就落入了一個名字叫做溫柔的陷阱,就連胸膛裏自己的那顆心都不受控製的開始狂奔,順著他的話不自覺地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關於南疆的。
空闊的營帳內,數隻熒光一閃一閃的將兩個人包圍,映襯著如水般流淌的月華,柔和的光暈說不出的美好。
隻是如果chuang上那個冷硬的男子收斂起周身的銳氣,似乎能夠更好一些,白淺的眼神越發的朦朧,那眼中的癡迷更像是被催眠了一樣,詭異的想要說點什麼,白、皙的臉蛋上泛起了薄紅,朱、唇輕啟,然還未吐出一個字來就被營帳外忽然頓起的慘叫聲止住了,同時消散的還有那份奇異的曖、昧。
月光明明滅滅的不知何時又隱進了雲層中,帳子外麵離影又怪叫了一聲,沒了聲息。
徐崢又往外麵掃了一眼,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一個女子嬌俏的嘻罵聲,身子動了動,想來也是覺得離影自己活該受些教訓,也就沒有了更多的動作,斂下了那雙明眸,長長的羽睫落在半白的兜衣上形成了大、片的陰影。
“你曾經生活在南疆吧,不然你不可能對於南疆的事情了如指掌。”
“徐長卿,如果你不能夠信任我的話,那麼就讓我走吧。”逸之咬了半天薄唇,沉默了半晌,突然冷冷的吐出這一句。
白淺在抬起眼的時候,徐崢已經一個人半靠在了身後的枕頭上,剛毅的臉龐連線條都是凍人的冰冷。
一雙深邃的眼根本不曾看向他,直直的看向營帳外,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也對......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懂得什麼叫做溫柔?
剛才那些許讓人放鬆戒備的溫柔,其實根本就是徐崢在試探他吧。
後知後覺的白淺,一雙眼清湛湛的隻是瞬間心思已千重,別看他偶爾呆呆傻傻的心卻有七竅,端又生的風、流婉轉,癡迷是癡迷,隻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讓他的心下涼成了一片,酸酸澀澀的滋味,就像打翻的醋壇子,亂成一片,一時之間竟看著一起一落飛舞的螢火蟲,呆呆的出神。
並沒有發現,那個chuang上英挺的男子,因為他的話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就連筆挺的肩膀也跟著晃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說:“什麼?”
“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真心的喜歡你,坦誠相待,師傅說我性格耿直不懂得隱瞞,對你我也根本沒有想過要隱瞞。”
“我不知道在你眼裏我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是一個根本就不會下廚房的笨蛋,也可能根本就是個居心叵測的人,但是......我就是我,沒有人規定我必須要會做飯,也沒有人規定我一定要是個白癡。”
“你憑什麼懷疑我,你就是這麼對待別人的真心麼?”
他這樣熾熾的問他,聲音撕扯的有些沙啞,淚水慢慢的朦朧了他的雙眼,看起來有些狼狽有些傻,他不甚記得清楚曾經有過一個小哥哥告訴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算狼狽他也倔強的不肯低下頭讓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不自然的泯了抿唇,他眼前的這個人一直低著頭不曾抬起過,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卻更讓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