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五天了,白淺一個人氣悶的坐在營帳中,隨手將夾在瑩白指尖的雲子扔回了棋子間,發出一陣好聽清脆的聲音,上好的百年榧木棋盤被嫌棄的扔到了一邊。
他煩躁的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已經過去五天了,從他跟徐崢鬧翻回來以後,已經五天了。
站在窗口往外看的白淺並沒有發現,出現在營帳門口的那個聘婷女子,雲煙見他依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微微心疼的歎了一口氣,又回想起剛剛從主帳出來時裏麵那個人的樣子,唉......她也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那個人從五天前醒過來以後就一直那副樣子,除去每天睡覺的兩個時辰,就一直坐在那張辦工桌前沒動過地方,就算是偶爾不辦公時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現在更是皺著眉頭黑著臉,疲憊的樣子,倒是和眼前這個焦躁的人湊成了一對。
雲煙看了一眼窗邊的人,不經意的目光就落到了淩、亂的棋盤上,散落的棋子,就像一盤破碎的星空。
“你這是在做什麼,就算你一直在生將軍的氣,也不要拿我的寶貝撒氣啊,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心思才上得少林寺求一燈大師幫我親手製的。”
白淺沒有表情沉默的收回了落在窗外的眼,窗外圍繞在所有營帳正中心的主帳,在陽光下罩出巨大的陰影。轉過身來,他並沒有像前幾日那樣佯裝出笑意做到雲煙的身旁,傾城絕色的容顏如同清晨吐露的玫瑰,不自覺的染上了淡淡清雅的憂傷。
已經過去五天了,那個人已經將那些安排在周圍監視他的人撤走了,這是他第二天醒來就發現的事實。
但是,他一直還在生他的氣,就算他不約束他的自由了,可是這一切都算是什麼......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從一開始佯裝著笑意等著他來道歉,然後再好好的羞辱他一頓,可是除了雲娘會每天到這裏看看他,跟他說一些徐崢的好話,他等的人卻一直沒有來。
這算什麼,就算是想要表達自己的歉意不是也應該是親自過來麼?從一開始慢慢的怒火,到現在,他發現除了心疼合著傷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收回了眼,轉過身,他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雲娘,不如來陪我下上一盤棋吧。”
聽出他淡漠無心的語氣,雲煙隻是挑挑眉,而後又不由得皺了皺,想要開口向前幾天一樣說說將軍的好話,可是......看著眼前失神的少年,她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了。
雲煙大步的走進了屋子,坐到了離他最近的椅子上,一臉愁容。
“將軍已經五天沒離開他那張辦公桌了,積壓了小半個月的公務,真是夠多了,都堆了小山那麼高了?”
“哦,那有怎麼樣?”
白淺沒有起伏的聲調在一旁響起,雲煙抬眼,發現他那雙迷人的眼睛落在了棋盤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怔怔的出神。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雲煙懶懶散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依偎在棋盤上,皺起好看的柳眉,糾結的嘟囔道:“今個還沒進營帳就大老遠聽見主帳那邊傳來的咳嗽聲,怪惱人的,要是傷口斷指什麼的我還有些研究,可是這......內裏的急病我就束手無策了,你也是個大夫,這方麵應該很有研究吧。”
“嗯?”
“你說他得了風寒?”
白淺這才凝起目光認真的看向一旁的雲煙,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邊,不解地說。
“大概是吧,也可能是累的肺病。”
雲煙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白淺有些焦急的站在那裏皺起了眉頭,一臉糾結的又失了神,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悄悄的勾起唇角。
果然還是擔心那個家夥,都過了這麼些天,治病倒是個不錯的借口。
不過......她還來不及得意,就見營帳的簾子被撩了起來,徐徐的吹進了一陣冷風,襲來一股寒意,門簾在放下的時候一個清俊消瘦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那裏,銀白色的甲渭寒氣逼人,卻更將門口的人映襯的出塵,恍如天庭下界的神將,禁欲又威嚴,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