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卵圓一樣的太陽還沒露出半個頭,隻將天邊泛著烏色的雲朵全部染黃。
茫茫的白雪上一匹神俊的白馬悠閑地載著背上的兩個人慢慢的往前走,一片皚皚的白,沒有任何其他的贅物,蒼茫如鐵,寒冷如冰,青灰色有力的臂膀穩穩地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懷中還處於昏睡中的纖細少年圈住。
雞鳴起,五更寒,懷中的白衣少年打了一個冷顫,泛紅的臉頰喃喃的不知道在呢喃一些什麼。
男人有結實的手用力一扯手中的馬韁,拍了拍馬的脖子,雪白的幾乎可以與大地融為一色的馬匹,揚起馬蹄奔馳起來了,幾個轉瞬間消失在蒼茫的雪景中。
緊貼著的皮膚不停地透過衣服穿過一陣陣滾燙的熱度,少年口中胡亂的念著幾個人的名字,師兄,師傅以及一些亂糟糟聽不清的斷句。
他的師傅是無涯老人,師兄又是誰?
這個念頭胡亂的幾乎是一閃即逝,根本就沒在他的腦中做更多的停留,一隻手上的馬鞭不停地催促胯下的馬快速的前進,另一隻手則一隻安安穩穩的將身前的人圈在自己的懷中。
那匹熟悉的白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的穿過一隊隊巡邏的黑甲士兵,排列巧妙的外圍陣法,甚至堅實如鐵桶一樣內部,直達主帳,一路上肅穆的士兵隻是停下來、敬禮、在繼續巡邏,幾乎沒什麼多餘的動作,嚴謹的有序的風紀,立時體現無疑。
快速的翻身下馬,抱著懷中纖細較弱的人,大步流星的就要走進主帳,鋼鐵一樣的步子幾乎瞬間都穿過幾米的距離到了帳門口,卻明顯能夠感覺到他頓了一下,軍靴在雪地上印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
但......也隻是頓了一下而已,流暢的動作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麵無表情的臉上就如同蒙上了一層冰霜一樣,越來越陰沉。
掀開簾子,沒理會那個坐在主帳屬於他桌子前的人,一步不停地走到他的chuang榻前,小心卻快速的將懷中的人放到了鐵、硬咯人的chuang鋪上,留心將所有的關懷和溫柔都藏到了身後那人看不見的眸子中。
轉過身時,他依然是那個明黃色身影所熟悉的鋼鐵一樣的人,動作利落淩厲,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拖遝。
“來人。”
“是,將軍。”
守在主帳邊的一個跟他一樣沒有表情的士兵邁步進了屋,動作一絲不苟,幾乎是跟他們的將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假裝沒看見那雙一直盯著他帶著怒意含、著陰沉笑意的二殿下,金屬製好聽卻透著沙啞的聲音冷硬的說:“快去請雲娘,就說有人發了高燒,速速過來為他醫治。”
“是。”回答的聲音沒有停頓,沒有遲疑,身著黑甲的士兵迅速地轉身離開。
屋子中隻剩下了兩個人清醒的人,沉悶的空氣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從進來起一直背對著帳裏麵人的徐崢,這一次不得不在安靜的帳篷內轉過身,不能再假裝什麼也沒發現,刻意的忽略起一個壓迫感沉重的人。
“你帶的兵果然是跟你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一樣,根本都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