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情敵相見(1 / 2)

決定采納了夜鶯的建議以後,趙君瀾愣是在主帳中透過窗子,對著月光站了一個晚上沒有睡。

第二天一早向來服侍在他身邊的公公進去的時候,看見他那明顯泛黑眼圈和下巴處新生的胡茬,放下了手中端著的臉盆,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也沒多說什麼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皇上對將軍的用心這一路上他是看下來的,他從小就跟著在殿下的身邊,看著他跟徐崢的相識到相知在到現在這個樣子,說不難過是假的,他不敢說徐崢沒有受過天大的委屈,但是帝王的愛,一向如此......一向自私,徐崢難過的時候,其實不知他一個人在難過,陛下他,心裏也在淌血啊。

何為情,墜入深,最傷人,不知何起,卻一往而深,對與錯,皆在一念之間。

公公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勸解什麼,隻能用擔憂的眼神望了一眼自己服侍了多年的陛下,他已經由一個懵懂的孩童長成了可以肩負天下的帝王,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這些年來陛下越是孤寂了,他轉身離開時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肩垮了,時間匆匆不留人,十年彈指間,他再也不是那個跟在殿下身邊年輕的近侍了,身子老了,隻怕這次回去他該提議給陛下尋個貼心的小太監帶在身邊了提點著了。

天很快的就亮了,老公公離開了沒多久,主帳的營簾就另一個不客氣的人挑了起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簾子後麵,還帶著外麵卷著的寒風,那副隨意的態度忍不住叫皇帝陛下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加以嗬斥。

一夜未睡趙君瀾想了很多,這回看來顯得有點精神萎靡,沒有多大的說話欲望,但正是卻不能不做。

當著夜鶯的麵也沒多加忌諱,挽起衣袖拿起麵巾潔了麵,自己倒了一杯新茶漱過口以後,不緊不慢的坐到了大帳正中的椅子上,空空蕩蕩的屋子根本攔不住夜鶯刻意審視的目光,趙君瀾坐到了椅子上半天也沒見夜鶯開口,挑了挑眉對上身後那個女人探究的目光,冷聲道:“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我束發。”

“陛下果然年少風流,梳發這等親密的事情竟然會讓賤婢來做,實是夜鶯的榮幸。”

嘴上說著打趣的話,夜鶯確實難得順從沒有嘲諷的頂回去,可能因為計劃了這麼些日子今天終於能夠收網了,那副古怪的性子也跟著隨和了不少,拿起一旁桌子上麵的那把象牙梳子,一下一下將他的發捋順,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任由陽光肆意流淌,灑落在他們身上留下一層安靜柔和的光。

“陛下的發很順,一梳到底,過了今日必能夠與宮主舉案齊眉的。”

趙君瀾聽見夜鶯口裏類似於祝福的話,隻是輕輕地笑了笑,褪去了一身的陰冷狠辣,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十八、九歲溫潤如玉的少年,如果他不曾生長於皇家,不曾與那個人相遇,也許他也會和平常的百姓一樣,娶個妻子過著每日早上起來這樣有人為他束發,舉案齊眉,子孫環繞的日子。

這是他們相處了這麼久第一次沒有針鋒相對,趙君瀾任由身後那個柔軟的手為他整理一頭青絲,忍住低聲問道:“為什麼幫我?你難道就不愛那個男人了麼?”

頭頂突然一陣扯痛,為他整理頭發的人手抖了一下,沒有出聲。

屋子突兀的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知道給他梳好發髻,夜鶯一直都很安靜,梳完頭後,他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下身後的那個窈窕的女子,適才進入帳中時唇角的那抹淺笑已經消失了。

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啟齒的柔弱,他也沒打算多為難她,自己起身換了一身衣衫。

趙君瀾脫掉腳上的襪套,坐在臥榻邊一邊往腳上套靴子一邊對夜鶯說道:“一會兒......我會派人給他送信,用成璿做魚餌把他引到遠一些的鎮子上去救人,你跟著我去山頂,等會趁著我見那個戲子的時候,你就進去偷東西,我想不用我多囑咐了吧,你還有什麼要求的話最好現在提出來。”

“我隻要那個害了的男人,我先出去安排下。”

夜鶯連眼睛都沒眨,轉過身就要往外麵走,大跨步的頗有幾分英姿煞爽,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趙君瀾悠悠的歎了一聲,還沒說什麼就見那個走到門口的女人步子一頓,對著營簾停了下來,背對著他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並不是不愛宮主了,隻是當恨超過愛時我扭曲的心隻想要報複,就算搭上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話說完以後也應沒有在停留,素手揚起了簾子走了出去。

隻徒留下一個人發呆,一個轉眼間趙君瀾的眼中就不可自抑的閃過一抹殺意,眼底的那絲憐惜柔情早就消失不見了,這個女人將是一個隱患,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