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瓶子不在白淺的身邊,而偏偏那個人現在正在鬼門關邊上掙紮,一種青灰色迅速地爬上他的臉頰。
“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裏?”
“什麼東西?”趙君瀾故作不知,含著笑的臉龐不經意間抬起頭卻發現那個人一臉嚴肅的表情,這樣的嚴肅微微的刺痛了他的心,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刻意的將瓶子隨手拋棄,而後聳聳肩指著瓶子說:“你是說這個麼?”
看著徐崢因為拋瓶子的動作而緊張的全無冷靜時,他又覺得不滿,徐崢應該依然是那個大將軍,彈指間灰飛煙滅,對任何事情都從容淡定麵無表情,而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就算是著急也不應該表現出來的,一直冷靜的像一個謫仙一樣,運籌帷幄的計算這如何對自己有利才是他啊。
可是他現在像一個凡人一樣,也會為一個人焦心著急,不知為何,他的心頭染上一股失望。
“你想要麼,想要我就可以給你。”
“你不就是想要我麼,放了白淺,把要給他,隻要等到孩子平安的出生我就跟你回去,隻要等確定了他平安我就跟你回去,可以了麼,把藥給我。”
徐崢看著趙君瀾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濕潤的水珠打濕了他的眼底,眼窩內布滿血絲的的瞳仁帶著深深的自責與不解,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他逸之他根本就不會受這樣的罪,他自責,他一開始就不該接近這麼溫暖的人,不接近他就不會有人受傷,他終究還是食言了。
那一日也是在這個地方不遠處,他信誓旦旦的對逸之說,他定護他安好,卻沒有做到。
隻是他有一點不解,看向對麵的陌生的趙君瀾,他認識了超過十年的人,他到現在都不能夠理解他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能夠得到全天下的男人要對他苦苦糾纏著不放?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逼我,那麼多願意跟你的男人,哪一個不比我討喜,我心不係與你,你又何苦一次又一次的苦苦相逼呢?”
“因為別人都不是你,你本該就是屬於我的。”
趙君瀾可沒有錯過他眉宇間的那抹痛苦,說真的他心裏也不好受,但,他別無選擇。
“我說過從你父親將你帶進東宮當我的伴讀時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你隻能夠是屬於我的,除非......。”
“除非你殺了我。”
趙君瀾冷漠的說完之後就不再去看徐崢痛苦糾纏的麵容,邁著步子往徐崢的方向走,開闊的胸膛沒有任何的一點防備,他也沒想要防備,他說過,除了他死,不然不會放棄對他的羈絆。而現在他將自己的胸膛袒露在他的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寸步之遙,隻要他想一劍就能夠沒有任何阻攔的刺進他的胸膛。
他死了,而他就可以獲得自由。
徐崢麵對著他,握著劍的那隻手動了動,似乎想要拔出劍,寒光泛著冷厲的顏色,劍麵如白雪,跟隨了他多年的劍,劍隨心動,多年以來似乎都已經成為了習慣,他身為主帥,劍之所指兵之所至,但......他的劍尖從來指的都是敵人,敵人,看著站在他對麵那個一臉淡漠的趙君瀾,他比起劍尖,卻僵持了許久,最後他卻頹廢的放下了。
他想要殺了他,卻不能夠下手,於家於國他都下不去手,罷了罷了,一生被囚又如何。
“哐當——。”
跟隨了他多年的劍,由他鬆開的手指落到了地上,徐崢抬頭茫然的看了一圈四處戒備的侍衛,最後將目光定在了他對麵那個男人的身上,神色有些恍惚,對麵男人臉上那抹熟悉中帶著俏皮的笑似乎將記憶中的孩子與站在對麵的人重疊。
“你......放過逸之吧,我跟你回去。”徐崢頹敗的說。
“我要的不是你這句話,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想要抓你回去的話我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折的折騰,隻要叫人圍住你們就能抓到你們,我不想跟我回去的是一個整天不會說話的啞巴。”
“其實我一直很恨屋裏麵的那個男人,他搶走了你,但他卻有一件事情做對了,讓我想要留他一命。”
“什麼?”
“他讓我知道你該做一隻自由的蒼鷹,而不是籠子中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