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奴婢睡醒了!……嗬嗬……奴婢自己走了,自己走!”她終於消停了。
“嗯,這才像話!”他將手一軒,鬆而了開她的衣領,五指撫了撫衣裳的褶皺。
乳白鵝卵石鋪成一條柔軟的小路,陽光熠熠,打在參差均勻的小石上,猶如打在鑲嵌的玲瓏鏡上,顆顆流光、鏡麵折影,他月藍衣袍,廣袖扶風,一丈距離,她豔紅衣裙,衣擺曳地,一藍一紅的顏色,映在流光石子上,那便是璀璨的寶石。
夜離影低頭走在他身後,眼睛卻忍不住左顧右盼,因為怕哪裏蹦出個丫頭,將她五花大綁、大卸八塊。
“你在看什麼?”他沒有回頭。
“沒什麼,奴婢在看風景!”她回神瞪她,他身後有眼睛麼?
這一藍一紅的身影,掠過波光粼粼的池水,擦過冰消剔透的蓮花,走過依依低垂的楊柳,踏過五光十色的景物,到了一處精巧的院落。
“到了!”
夜離影正四處張望,腳步一劃,看著地上就摔。
“原來你走路是不看的。”他挑眉輕笑,單手扶住她的身子。
她抓住他的胳膊,剛想道謝,他卻早已鬆開雙手,優雅的拾起一塊隻是晶瑩圓潤的石子,拋到一旁的碧水中,“小心,別再踩在我的石頭。”
嘴角抽了抽,她咬牙道,“當然,當然……”
咕咕聲韻然入耳,漆黑眼底,一道白影掠過。
“你來迎我?” 他淺笑的聲音響在她斜前方。
直起身,抬眸間,隻見方九朔身姿倦懶的立在不遠處,一隻手臂微微揚起、廣袖扶風,修長白皙的手指,均勻的指骨處,停著一隻輕盈雪白的鴿子。
他微微傾斜著,嘴角勾著一絲笑意,伸出空著的手,指尖親昵的撓了撓那白鴿,白鴿溫順的點點頭,鵝黃溫煦的斜陽下,一藍一白,分外和諧美好。
眸子一瞬不瞬,院落裏,他身後,以碎小如星、光滑圓潤的皎白玉石子親密相繞著的是一汪碧水,那碧水明澈見底,波光斂灩,倚在一側碧水的是盈盈匝地的竹子,剔透瑩翠猶如玉笛,生的挺拔修長、毓美奇秀,稀疏的枝葉間,欣欣舒展著點點翠綠。
清風陣陣,移動竹間,細長如美人眼的葉子,零星幾片飄落,輕輕然浮動在瀲灩碧水上,休憩在他月藍肩上。
碧水青竹,藍衣白鴿,美輪美奐,水墨畫卷。
“好看麼。”他側頭看她,低喃問。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她到底在幹嘛?在欣賞風景,還是在欣賞他?美色惑人原來不見得是女子的專利啊!蒼天啊大地啊!
“好看也別看了,”他逗著鴿子,一襲藍衣曳在她身側,轉眸看她,輕聲道,“少爺我不是說了麼,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了……”
他揚了揚手,白鴿劃過那紅衣,旋起她幾根青絲,咕咕飛遠,眼皮跳了跳,她雙手抓住牢牢自己衣襟,顫聲道,“少爺,奴婢是不獻身的……啊……痛……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