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為宗,凝寒為引,唇亡齒寒,隻在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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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嚴死的那天,她偷聽到了遺言,離開之後,她便將所謂凝寒訣打聽一番,但是,隻打聽到了一句人竟皆知的口訣。
眾人隻道,月華山莊號稱江湖北鬥,百年基業佇立不倒,原因無他,便是方家絕學-月華劍法。
這月華劍法,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代代相傳,每一代唯有一人有資格,此人,便是月華的每任莊主。
然則,凝寒訣究竟是何物?
江湖上唯有這句口訣,隻道,月華與凝寒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要練得月華劍法,必定要凝寒訣!!沒有凝寒那月華劍法便隻作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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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劍法與心法,二者不離,夜離影覺得這凝寒多半就是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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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遮住些光,這裏顯然是月華山莊的藏書閣,方九朔那樣的怪人會不會將它放在這兒?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最危險的地方,何嚐不是最安全的?
直覺告訴她,那魔鬼,不會將它放在一樓,目光揚起,順著雕花紅木旋梯,直上二樓。
一樣的構造,排排書架遮住視線,瞳孔一縮,鬼魅倩影從沒頂的木架間穿梭而過,鵝黃的流光傾灑在書麵上,凝神注目,伸手撩指,極快的本本掃過……
微光之下,她蠟白臉龐,稍有焦急,手指極快,飛花濺影。
燭光猝晃,鼻尖絲絲檀香味,貼著書頁的指尖一頓,哪裏來的檀香味?
警覺四瞻,這樓閣的最裏端,隔著一張玄色布幔,朦朧火光。
蹙了蹙眉角,夜離影走了過去,撩開布幔,竟是一處鑲嵌在牆壁上的佛龕。
是佛龕卻不是供奉著佛,一尊牌位,兩盞孤燈,一隻供爐,幾支冥香,青煙夭夭。
她倒好奇,若是親人怎麼不供奉在祠堂,若是其他人,又會是什麼人,古裏古怪的供奉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孤燈的微火,極其昏暗,怕是主人擔心點著了這滿樓的書吧!古怪之極!……今夜,即便是找不著凝寒訣,逮住一個秘密也是不錯的啊!
這樣想著,她稍稍走近,火折子朝那牌位靠近,不管你是誰,都不要怪我不敬,非要怪的話,就怪方九朔吧!
側著臉,她眯了眯眼睛—“先友夜公諱百裏之蓮位”……
誰?先友夜公諱百裏之蓮位……先友……夜百裏!
渾身一僵,手怵然一抖,火光劃過她瞬間蒼白的臉,在衣袖上落下固血一般的殘紅。
夜百裏?蝶穀神香夜百裏?她的師父?老頭?
她不信,為什麼會供奉師父?方嚴為什麼要供奉師父?月華山莊為什麼要供奉師父?……有些混亂,有些惱火,有些諷刺……明明殺了人,還要假惺惺的供奉麼?放火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屍骨無存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是作給誰看的,到底是做給誰看。
還是他心中有鬼,為了自己的良心好過些?對,一定是這樣的,這就是假仁假義的江湖中人!
纖削的指尖刺向掌心,她真的很想很想一掌破了這爐,這香,這燈?究竟有什麼資格供奉我師父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