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千杯不醉的人,終於還是醉了......
顏莘空洞著雙眼,聽著他響在耳邊低低沉沉的話語,明明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深情,她卻覺得心如死灰。
好久,她伸出手製止了他抹淚的動作,機械般的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不大的聲音卻讓顧掣峰原本混沌的腦袋如夢初醒,酒意迅速消退,身子一翻,離了那張沙發,釋放了被困在沙發上的人。
顏莘慢慢的起身,理了理雜亂的衣裳,心裏頭不由得苦笑,見他那尷尬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垃圾,被他嫌棄得一無是處!
顧掣峰暗罵自己的昏頭,轉身不去看她衣衫不整的樣子,略顯慌張的說道:“對不起!”低著頭,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忽然像個羞澀的孩子,耳根都成了紅色。
顏莘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籠著被他快要撕碎的衣服,哀聲道:“她才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嗎?”
那年,他說“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顧掣峰了,我不想耽誤你!”
她看出他眼中的掙紮,心裏知道原因,卻不願意承認,固執的不,想承認,以為那樣就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顏柯離去,她呆在他的身邊,她想總有一天他的視線會再回到自己身上的,她堅信!
可,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寧願一個人,也不願意讓她陪他!他以為她給的時間還不夠多,於是,她繼續等!可直到他去了瑾城,她慌了,腳步追過去,幸好他們還沒有相遇,或者說相遇了,顏柯卻不肯跟他回來!
是啊!顏柯那麼倔,那麼高傲,怎麼可能居小?她利用這一點,找了顏柯,故意誤導她,讓她不要再回雲川!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母親病了,季子棋回來了,顏柯自然也會回來!她看到他看著顏柯的眼神變得灼熱而痛苦,她的心也跟著痛苦,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誰叫這本身就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她痛,她便要他們陪著一起!
客廳裏靜默得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顧掣峰沒有答話,回應她的隻有令人尷尬的沉默。顏莘見他不答,肯定地問:“你六年前就愛上她了,是嗎?”
依舊不答!
顏莘笑了,帶著眼淚笑了,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真好!我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居然隻被別的女人用三個月就搶走!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保護?”
顏莘咄咄逼人,臉上少了以往的溫柔,聲音嘶啞而慘烈,“我的好姐姐!我的好姐姐!搶走了幾乎所有的東西後,還搶走了你!”
“對不起!”
終於說話了,可顏莘卻沒打算放過,“對不起?”她笑著,細細的咀嚼著這三個字,又道:“對不起是為她?還是為你自己?”
重新歸於沉默,顏莘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答案,再一次笑了,心裏的灰敗讓她幾乎說不出別的話,“既然愛她?為何當初還要放她離去?為何不費盡心機找她回來?”
她的聲音漸大,有些嘶聲力竭,“你若真的喜歡,就該去搶回來,自己一個人買醉算什麼?你顧掣峰什麼時候也變成了一個窩囊廢!”
她的話字字戳中顧掣峰疼痛的心,抿緊了唇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去客房休息吧!我先進去了!明早送你回去!”
顏莘看著進了臥室、頭也不回的清俊背影,一陣慘笑,心裏泛著清晰的疼痛,她顏莘何時也成為了別人的替身?他就那麼執著嗎?竟然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了?
這處公寓時多年前她回國,他安置她住下來的地方,那時,她以為這裏會是自己的避風港,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幹脆利落的“分手”二字!
幼小時的美好夢想,在青少年時期變成青澀的愛戀,後來的美夢破碎,直到現在心如死灰。漫漫長路仿佛曆盡了千辛萬苦,經過了一個世紀,可最終化作的卻依舊不是重燃愛火,而是灰飛煙滅!
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夏季的夜晚燥熱難耐,屋子裏的空調,徹夜不停地遠轉,卻沒人能夠睡得著,不知是心燥,還是身燥。
顧掣峰靠在陽台邊,煙頭點燃又熄滅,明明暗暗的光影在寂靜夜裏透著些鬼魅的色彩,眉頭皺了又鬆開,鬆開又皺起,無數的絲線在腦海裏難以理清。
心裏煩躁不已,卻不知道在第二天給了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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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城的一家修理廠,黎曉東遞給果果一個新買的芭比娃娃,囑咐道:“果果不能亂跑哦!爸爸去給那位叔叔修理車子,完了之後就帶果果去遊樂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