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蕊曉猜著他連自己在哪裏現在是什麼情況肯定都不知道。雲粼走在蕊曉的前麵,至於那個男人則被兩個男丁半拖半抬著也弄進了府裏。
雲粼麵色不善,蕊曉心有不甘,弄的別人也沒表現出太多的歡喜。隻有吳媽在不停的抱怨著,一會說蕊曉不讓人省心,一會就說她的脾氣真擰,這兩個人都擰在一處了,那還不鬧得天翻地覆的……
蕊曉也沒有接話,就是微微低著頭跟著雲粼身後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小丫鬟清脆的驚呼炸起:蕊曉姐,你背後是怎麼了,怎麼會有血?
蕊曉的衣服顏色淺亮,此刻雖然那是夜晚,但是在燈光下上麵的痕跡還是極容易就能看的出來的,背上還有後肩的位置上,明顯有兩塊不算小的血汙。
雲粼聽了這話,立刻就停下腳步,轉身抓著了蕊曉的肩膀,讓她轉了半個身子,看了看衣服上的血汙,然後拎起汙漬的的周邊看了兩眼,臉上如臨大敵的表情一下子又變成了冷臉冷麵,視線從那個昏迷的男人身上轉悠了一圈,然後也不說一句話,扭身就繼續走,而蕊曉竟然也已經習慣了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跟上她接著往前走。
雲粼也沒有問蕊曉帶回來的男人是誰,隻讓人先把他送到客房,然後又和吳媽以及幾個丫鬟領著蕊曉接著往內院走。蕊曉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竟然拿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雲粼看著她,那表情大有“你不走我便拖著你進去”的意思。
蕊曉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不敲門,也沒有出聲,推門便入。
房內太安靜,蕊曉四下看了一眼,房內很寬敞,既不是堂房書房也不是臥房,而是一間類似於神堂的房間,對著門的正中央擺著神龕和供桌,桌子上是幾座牌位和貢品。一個人都沒有,兩邊掛著素色的帳子,將房間隔開了。蕊曉沒見著人,剛想伸頭往帳子後麵瞅瞅,一個高挑的男人就挑開帳子轉了出來。
這人正是宋家的老爺宋青涯。
雖然是這一家之長,但是宋青涯的年紀尚未到而立之年,人雖然俊朗,但是此刻麵對著蕊曉,眉眼間有種不怒自威的神態。一雙濃黑的眉毛貼在眉骨之上,眉頭微微攢著,用一種半是教訓半是命令的語調說:“跪下。”
蕊曉看了宋青涯一眼,也是橫著一雙黛眉攢著眉頭的模樣。宋青涯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靜靜的盯著她看。蕊曉又看了眼自己麵前的牌位,左邊最前邊一塊上寫著“故顯考宋公樵遠大人之靈位”。
蕊曉往前走了兩步,“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蒲團上。而宋青涯的位置就是在蕊曉身後三步遠的右手邊。
蕊曉跪的筆直,頭微微垂著,視線大約就是在自己麵前的石板上那一塊。從宋青涯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身上的那幾塊血汙,連衣裙都皺了。
“怎麼了,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事情,弄的自己這般狼狽?”宋青涯問。
蕊曉沒搭理他,依舊垂著頭盯著自己眼皮底下清潤如玉石般的地板。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把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給丟出去,別什麼人都往家裏撿。”
蕊曉不甚服氣的說到:“沒什麼,就是見著了幾個地痞流氓欺負別人罷了。”
“所以,你就把人就像是撿著阿貓阿狗的一般給弄回來了。”
蕊曉聽著宋青涯的這話,總覺得他陰陽怪氣的,她自知說不過他,於是就不接話也不反駁。宋青涯見此,竟然直接說:“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您說什麼我便聽什麼。”蕊曉不開口就罷了,開了口也是同宋青涯一般的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