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真是會給自己找樂子。樓九看著他們,忍不住挑眉。蕊曉和明茶同時扭過頭看著他,他的一張臉像是有無數層麵具一樣,微微挑高的劍眉立刻就撫平了,不僅如此,還換上了一副耐心平淡的笑臉。
他避開兩人含義昭然若揭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小小的平台。平台邊緣有一隻紅色的抽屜木箱,上麵的漆掉得斑斑駁駁,也不知道裏麵藏了什麼東西。
蕊曉和明茶彼此看了一眼後,便由蕊曉開口對樓九笑眯眯的說:“你看我們明茶的資質如何?”
這話讓樓九該說什麼,說實話?他吃的喝的全都經由明茶的手,為了自己著想,還是算了。樓九也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打算,他自詡能屈能伸,明茶這個小身板也不怕他偷師真的學到什麼。他隻覺得丟臉,在蕊曉和明茶兩人麵前,他隻能做出一幅好脾氣的奴才似的模樣。
樓九想到這裏,忽然就覺得自己其實就應該跳出這堵牆離開這裏才是。反正也隻不過是萍水相逢,以後也再無見麵的可能。
他正想著的時候,蕊曉見他一臉不甚樂意的表情,立刻就覺得可能是自己說錯了話。她聽旁人說道江湖這兩個字,也全都是和各種規矩和血雨腥風沾邊的,武功似乎也不是能隨隨便便教給外人的。
在宋青涯麵前都沒有的後悔與內疚此刻全都湧上來了,她輕輕的扯了扯明茶的袖子,小聲的說:“回頭讓王護院教你。”
明茶的臉上露出不樂意的神色,她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耳邊說:“聽人家說的,高手都不能隨便把自己還有師門的武功教給別人的。你偷學了人家的武功萬一被人家師門的人追殺怎麼辦。”
樓九耳力好,哪怕是耳語也聽的一清二楚,差點就嗤笑了出來。明茶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了兩圈後,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蕊曉的話。兩人朝著對方羞赧的一笑後就彼此扶著站了起來。明茶將樹下的竹筐慢慢的拉了上來,蕊曉則扶著一根如圍欄般的樹枝往樹下看。
樓九看著這兩個人,完全想不到事情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這兩人在他眼中,簡直就像是兩隻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小狗崽,一會兒是撲打,一會兒是玩鬧,說話做事甚至是忽然冒出來的念頭,都是一陣子一陣子的,來的快去的更快,更要命的是還能自得其樂。
正當他猜測蕊曉會不會在打別的主意的時候,明茶已經將竹筐拉到了平台上,然後對他說:“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把我和蕊曉姐弄下去吧。”而蕊曉站在明茶身邊雙眼放光的看著樓九。
這沒什麼,很簡單,真正的舉手之勞,他想,可是他不準備讓自己順利的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他用充滿歉意的語氣說:“我的傷口還沒有痊愈。”
於是,又是那種直白的表達失望的表情。他們兩人又彼此看了一眼,然後像是安慰對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說:“好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們實在太好說話了,尤其是蕊曉,竟然連半分死纏亂打都沒有。不過,他隻是不想讓他們順風順水的得償所願:先說不,然後再勉強答應,讓自己顯得比盡力幫忙付出的還要多一些。
“不過,我可以試一試,你們兩人別動。”樓九跳到他們兩人身邊,然後果真像是拎著幼犬一般分別抓起兩人,從平台上縱身一躍。
蕊曉隻覺樹葉擦過了她的背和手,她的心突突的跳著,緊張到發疼,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刺激以及如同飛翔的暢快。
她與明茶麵對著麵大笑,然後就是猛的一頓,她和明茶已經被樓九放了下來。
“好吧,回來的時候,我們還可以這樣。”她意猶未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