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粼說的話蕊曉從來都是就記在心中的,可能這全是以為震懾力的關係。柏叔管教她最少,其實是雲粼、宋青涯,瑣碎事情管的最多的自然是吳媽,當然,對此陽奉陰違的也最大。而麵對宋青涯,在一些小事上,蕊曉也已經練就了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本事,當然,這也是因為某些方麵上,她吃準了宋青涯不會同她計較。
至於雲粼和柏叔,這兩人既不是會管小事的人,更不會是不跟她計較由著她胡來的那個人。所以,在這個家中,蕊曉已經知道對什麼人該有什麼樣的應對之策了。
雲粼和吳媽兩個人在傍晚來給蕊曉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的房間中果然還維持成雲粼之前離開時的模樣,紫葡和明茶應該都沒有再動一下。吳媽有些話還沒有同蕊曉說,所以她先拉著蕊曉的手跟她說了不少話。在談話這方麵,吳媽向來都是以時間持久而取勝的。蕊曉苦哈哈的盯著雲粼,希望她能將自己從這種局麵下解救出來。可是誰知她竟然完全無視了蕊曉,眼中隻有一堆死物。
更讓蕊曉受不住的是,吳媽不僅在不停不停的說,甚至已經開始抹眼淚了。蕊曉的幹娘,也就是小六的母親其實是個很幹脆的女人,和吳媽是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她在看到小六哥哥被她母親用竹條抽屁股的時候,或者是聽到她大聲叫罵的時候,都覺得膽戰心驚。以至於後來她不好意思的問柏叔,人家家中的母親對待自己孩子的時候都是什麼樣子的,是像吳媽那樣嘮嘮叨叨,動不動就是又哭又歎氣的,還是像幹娘那樣粗暴,稍有不慎,就要挨打——自然,她從來都沒有挨過打,她都是經常看到小六哥哥被揍的哇哇亂叫。蕊曉還清楚的記得,對她一向有問必答的柏叔根本就沒有回答她這個看似很簡單的問題,僅僅是摟著她的肩膀將她抱進自己懷中而已。後來蕊曉漸漸長大了,也明白這種問題是絕對不能再問出來的,不然之後的尷尬與冷場是她沒法注意到的。
蕊曉耐心聽吳媽說了很長時間,她要出遠門,家裏人都擔心,尤其是像吳媽這樣性格的,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反正她聽著就是了,畢竟要有很長時間聽不到她說話,也見不到她的人了。可是,無論什麼耐心也不夠吳媽磨的,更何況蕊曉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多少耐心的人。她並沒有直接打算吳媽的話,而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在吳媽叮囑她在外麵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吃的飽穿的暖的時候,她忽然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般說道:“吳媽,聽到您這樣說,我才忽然想到了自己有一件披風,但是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您幫我找好出來好不好,我想帶著那件披風。”
“你披風有那麼多,你說的究竟是哪一件,說清楚點。”果然,吳媽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一邊朝著衣櫃的方向走去,一邊對她書說道,“話一定要說清楚,你在外麵後,人家不僅要看你的舉著你的衣著,更要看你這個人會不會說話。說話要清楚幹脆……”
在吳媽隻顧得絮絮叨叨的時候,蕊曉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迅速的回答了一句:“就是一件銀白色繡藍花的披風。”
吳媽點點頭:“是了,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了,你覺得現在帶著這一件合適麼,應不應找一件更厚一點的?”
吳媽此刻已經開始朝著衣裳的用料這方麵說了。蕊曉沒有辦法,隻好朝著雲粼的方向湊過去。與一直說過沒完的吳媽的正好相反,即便蕊曉出現在她的身邊,她依舊沒有多說幾句話,除非是收拾衣物的時候,多問了幾句類似於“這件你想不想帶走”、“你喜不喜歡這一件”這種話。
後來蕊曉才意識到,她們兩人做這個工作時花費的時間有點兒太多了。她坐在旁邊都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可是這兩個人依舊在收拾衣裳、衣裳還是衣裳,仿佛一年四季的衣裳她們都準備了一遍似的。吳媽見她困倦的模樣,就讓她去先去睡覺,蕊曉還沒有爬上床,雲粼竟然開口了,讓她去她的房間睡。有那麼一瞬間,在聽了雲粼的話後蕊曉頓時就清醒了一會兒。她可是很少有這種機會光明正大的進駐雲粼姐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