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茶在聽到“商量”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表情既不甘又無奈。
紫葡還沒有來得及將答案說出來,就見著蕊曉忽然一擺手,不在意的說了一句:“這個要聽柏叔的,他說要帶我們去某個地方,然後就什麼都沒有說了,簡直就是在裝神秘。”
紫葡的一張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原本還一直委委屈屈的明茶反倒有了好心情,他看著紫葡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像是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一樣大笑起來。紫葡正愁著沒人給自己解解氣,於是就撲過去將他又是捏又是掐的折騰了一頓。而當這兩人又笑又鬧的時候,蕊曉反倒是極其的安靜,始終在盯著車窗外。
紫葡拽著明茶的耳朵將他拽到了蕊曉的眼前:“蕊曉姐,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其實出來後才發現這也並不是多有趣的一件事。”蕊曉的下巴枕著自己的手臂麵無表情的說。
紫葡已經恢複了好心情——反正她是不敢對柏叔提什麼要求的,更何況是用對付明茶的那一招。既然已經有一次機會可以出來四處遊曆一番,何必再在乎這些自己做不了住的事情。紫葡笑著說:“這有意思的還沒有讓蕊曉姐你看到呢,你再耐心的等一等。若是覺得無聊,我手上這個比較有意思的借給您玩一會兒?”
蕊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手中有意思的竟然明茶,簡直像是被拎起耳朵的兔子。蕊曉看著明茶被揪得紅彤彤的耳朵,忽然就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他有什麼好玩的,天天看著他,看了這麼多年,哪有覺得他有意思了?”
明茶立刻就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隻不過蕊曉還是沒有搭理他。紫葡聽了蕊曉的話,立刻就鬆開了手,兩人就看到明茶像是一隻小球一樣連滾帶爬的躲到車廂的另外一頭去了,然後用一種既防備又不滿的眼神看著這兩個人。蕊曉這才從欺負明茶中得到了一絲絲的樂趣。
紫葡與蕊曉一同趴在車窗上,對外麵的任何食物都要指點評論一番。最後,明茶終於忍不住了,忘記前嫌加入了他們。
三人一同討論著可以在外麵做些在家中根本就做不了的事情。明茶說是可以闖江湖,紫葡說可以見一見看一看除了揚州人以外的所有人,聽一聽他們說話的情調。而蕊曉則說,若是有機會,她可以去拜祭父母的墳塚。
蕊曉這話一說完,明茶與紫葡兩人臉上笑嘻嘻的輕鬆表情立刻就消失了。蕊曉瞥了他們一眼,臉上露出一個“你們這又是怎麼了”的表情。紫葡小心翼翼的說:“我這還是的第一次聽到蕊曉姐你提到這個。”
“雖然是第一次提但是並不代表著我一直沒在乎過。隻是不知該怎麼提及而已,我現在可是姓宋,連名字都是老太爺給起的,若是說錯話了,讓吳媽、青涯哥哥他們傷心難過了怎麼辦。”
“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應該跟柏叔提一句,畢竟我們都是在跟著他走。”
“不,我現在還不想那麼做,我隻是這樣想一想,但是似乎根本什麼用都沒有,除了荒草與墳塚之外,估計什麼都沒有。若是那樣,我寧願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心裏想著是一回事,但是當真的近在眼前時,估計又是另外一種心境了。”
紫葡與明茶麵麵相覷,總覺得這種話不像是蕊曉會說出口的。不過,紫葡又想,雖然蕊曉姐並沒有直接告訴柏叔,但是柏叔十有八九都聽到了。說不定即便蕊曉姐不再提起,但是柏叔也會將她帶到地方看一看。
“蕊曉姐難道就不想著學一身本事,然後去找仇人報仇麼?”明茶忽然問了這麼一句。紫葡手快,立刻就在他的腦袋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蕊曉點著頭說:“還真的想過,不過那都是很長時間以前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問明茶,“你說我這樣的,是替人報仇呢,還是讓人弄死我?”
明茶立刻說:“哪裏用得著蕊曉姐你動手,咱們家有錢有人,花錢請各路高手幫忙。”
蕊曉立刻點著頭說:“我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點,等回家後我應該和青涯哥哥商量商量。江湖上不是有買凶殺人的買賣麼……”
“但是千萬不要說是我出的主意。”明茶提醒道,“不然老爺一定會怪我生事的。”
蕊曉佯裝怒道:“身為一個男子漢,你這樣畏畏縮縮,以後如何成大事?”
“我也沒想過要成大事,我既然連武功都練不好,那以前也就沒可能行走江湖,也做不了行俠仗義的大俠。既然做不了大俠,那我也不要成大事了。”明茶做了一個鬼臉說道。
“蕊曉姐你知道該殺什麼人麼?”紫葡忽然問出來這麼一句。
蕊曉的臉上頓時就露出木訥表情,停了片刻,她緩緩的搖搖頭:“真的不知道。”
三人麵麵相覷,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