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部見蕊曉低頭不語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賠不是:“抱歉,我這說話一時沒有經過腦子。”
“沒事,別說是人家記不起這事來,就連是我,有時候都忘記這件大事,可能一來因為自己沒有親眼看見,二來是不想承認。”蕊曉說著,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秦部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手腳都慌了。
“我不該提起了,你別哭,這事又不是已經成定局了,說不定還能有翻案的機會。”
“若是想翻案,隻怕還要去京城求人,如今家中主事的人都不在,再加上那個不知為何能結上怨弄出這些事的謹親王,這機會有多渺茫。”
“也許這倒不是針對你們宋家的。朝廷國庫空虛,自然要變得法子弄錢來。宋家是揚州首富,樹大招風,隻怕上了折子的人也是揣測君心後順水推舟把你們宋家拉了出來。不然,真按著通敵叛國的罪名,那看不僅僅是簡單的抄家和流放了。通敵叛國自古都是重罪,是要誅九族的。”
“所以,就是說我們家活該要倒黴了。”
“不是,隻是讓你想開一些,如今銀子都去充實國庫了,自然不會再在乎人了。等過一段時日後,若是有人在朝廷上求情,說不定人就能放回來了。”
蕊曉想了想,覺得這話有些道理:“那麼,我們現在就不應該去找青涯哥哥,而是因為上京去求人幫忙。”
“你也不用親自上京,你怎麼就忘記了我這個祖籍京城的人了?”秦部笑了笑,“我也認識一些人,你若是信得過我,這事我就幫你辦了,成不成不敢說,但是我必定會當做自己分內的事情給辦了。”
蕊曉見秦部說的這般誠懇,竟然不知該如何應答了。她本來隻是隨口說一說而已,沒想到秦部竟然將這麼大的一件事情給攬下了。
“你,這……”蕊曉看著秦部,吞吞吐吐的似乎已經不會說話了。
秦部反倒放鬆了不少:“現在你先什麼都別說,若是事情能順利解決了,那時候你再補給我一聲道謝,那時候我也敢理直氣壯的應下來了。”
蕊曉抿著唇衝秦部笑了笑,一臉的感激。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才找到紫葡等人,他們正站在一處空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三個一動不動的,隻留給蕊曉一個背影。蕊曉不顧秦部的阻攔,連忙就奔上去。
蕊曉跑到紫葡的身後,手才搭在她的肩上,紫葡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猛地就跳了起來。她一邊拍著心口一邊回頭看,發現是蕊曉後,便白了她一眼,然後轉過去繼續看向正前方。
蕊曉將下巴擱在紫葡的肩上,一邊問著“你們究竟在看些什麼竟然這麼認真”,一邊視線朝前也看了過去。
才看清楚是個什麼東西,蕊曉便被唬住了。“那是什麼,死人麼?”蕊曉有些不敢看了。
視線的正前方是一塊一丈多高的高台,高台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沒有值得多看的東西。可是就在台子的邊緣,同樣是用灰白色的石塊砌成的緣邊,有大片暗褐色的痕跡,似乎是從台子上流下來的。台子是四方形的,每一麵都有幾階台階,但是在台階下,一條不算多寬,大約隻有伸直兩臂那麼寬的深溝將台子圍了一圈。深溝中,一根根的白骨支楞著堆疊在一起。若不是看到半隻頭骨,蕊曉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什麼的骨頭。這裏麵究竟堆了多少具屍骨,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要堆在這裏……
蕊曉看著有些害怕,她看向秦部,似乎想要得到一個解釋。秦部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沒想到蕊曉竟然會看到這種東西。
“那都是人的屍骨對不對,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死人?”蕊曉問。
秦部的腦筋轉的飛快了,可是話從嘴中說出來的時候,依舊慢了一些:“隻不過是這兒的安葬風俗罷了,這個城中死的人,都是要放進這裏的。”
“那些血呢?”蕊曉指著台子上的褐色血跡,“那絕對是血跡。”
“那是被處死的人的血。”
蕊曉用一種不置信的眼神看著秦部。秦部心想,這關我何事,你該用這種眼神狠狠的看向樓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