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粼拉著蕊曉的手輕聲對她說:“我知道有時候你比看起來有用多了,但是,你總該要為自己想一想。”
“可是,自家人也不能拋下不管。”
雲粼拍了拍蕊曉的手後說:“回頭問一問人家,既然都是關著不放,那能不能把咱們兩人關在一處。”
蕊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時候你不是都會讓我老實一些麼,怎麼你倒是像脫韁了一般。”
“指不定還能遇到什麼事情呢,現在老實又來不及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千棗已經催了蕊曉回去了,雲粼多看了兩眼千棗,然後對蕊曉說:“你的身世雖然我們瞞著你,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旁人即便告訴了你真相……至少,你也該想想他是為什麼要告訴你。”
看著雲粼擔心的模樣,蕊曉肯定的對她說:“我心中有數,無論如何,都要相信自家人。”
雲粼聽她這樣說,這才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讓蕊曉離開。
千棗將蕊曉叫走,沒想到竟然是因為秦部。蕊曉難得見到了雲粼,沒想到竟然因為這個原因提前結束了。再加上秦部是樓忱的師弟,蕊曉也沒有好臉色看他,幹脆就對他視而不見。
秦部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於是就拿出早就想好的應對辦法。他一臉無奈與愧疚的對蕊曉說:“你別生我的氣,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隻知道樓忱在揚州的時候是你幫了他。你是縱城李家的女兒,被宋家收養。沒想到樓忱竟然想從你身上得到洛川圖決的消息。”
“早知道我會落到這種太田地,當時我就該袖手旁觀的。秦部,你也不用在我麵前做什麼好人了,樓忱是你的師兄,在築城和榆城的時候,你們都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他做的什麼事情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得到洛川圖決,但是我確實不知道這和你有關係。”
“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我卻不會再傻傻的相信了。白天裏樓忱來把我當白癡戲耍了一番,現在又輪到你來看我犯傻了嗎?”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秦部有些緊張的問。這話一落下,沒想到蕊曉竟然紅了眼眶,她指著秦部道:“收你的好心來,我不稀罕,我可不會再讓你們給騙了。想從我嘴裏知道什麼,有本事你們自己來撕開我這張嘴。”說完,蕊曉便將頭轉向另外一邊,看都不再看那秦部一眼。
秦部沉默了片刻後,隻好說:“我現在並不敢向你保證什麼,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樓忱隻不過是想要洛川圖決而已,他不會為難你的。”
“洛川圖決,洛川圖決,誰知道你們會為了那個東西做出什麼事情。當年這個東西害死了多少人,你現在又說樓忱不會因此為難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麼。”
“我保證,你也不要試圖惹怒他。你好好休息,我等明天的時候再來看你。”
秦部說完後,蕊曉根本就沒有理會他,他隻好帶著沮喪離開。蕊曉雖然給了秦部難堪,但是也沒讓她心情好多少。
說直白一些,她現在就是被軟禁了,雖然沒有受半分罪,但是說不準哪天自己就被剝皮拆骨了。隻不過,她還是有些奇怪樓忱為什麼要告訴自己真相。他既然認為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也該知道她不知道洛川圖決的下落。既然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告訴他有用的消息。樓忱其實根本就沒必要告訴是自己真相——如今雖然不是是李家人而是蘇家人,但是當年的仇人應該還是相同的。
蕊曉忍不住想著當時她在榆城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去看一看蘇家的舊居。她聽旁人在自己耳邊談過多少次蘇家——那個懸壺濟世的蘇神醫,治過瘟疫,救過成百上千人,可就是命不好。她聽人說過了多少次,可是沒有一次她認真聽過。對她來說,與她沒有任何關係,隻是一個故事而已。可是如今,她自己也成了故事之中的一個環節了。
難怪小時柏叔總是教她認各種草藥,莫非他心中還想著讓她子承父業?
她忽然就有些恨柏叔了,她的親叔叔。為什麼他不早些告訴她,在她幼年的時候,說不定她現在也已經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女大夫了,不然在去榆城之前也可以,她至少還能去看一看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他們連真相都能說得像是謊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