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忱又用眼刀子挖了蕊曉一眼後才繼續手上的動作,不過這一次力道卻輕了許多。蕊曉看著眯著眼睛盯著正前方,絮絮叨叨的繼續說:“反正,無論如何,是生是死都隨便了,但是你絕對要放雲粼姐離開。”
樓忱被蕊曉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伸手就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額頭。蕊曉叫了一聲疼,樓忱教訓道:“你才多大年紀就已經看透生死了?”
“少這樣冠冕堂皇的教訓我,我的這條小命還不是攥在你的手上。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難道我想活著就一定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我才不相信。”
“我說過我不會剁你的手,也不會要你的命。”
“我不相信你。”蕊曉飛快的回答道,似乎這個答案就是擺在眼前的,根本就不用經過她的腦袋一樣。
樓忱被她這種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態度再次激怒了,他抓住蕊曉手腕,讓她將手攤開,一邊用力的擦拭著她掌心以及指縫中的血跡,一邊冷笑著說:“既然你根本不相信我,那我何必又要向你保證我會放雲粼離開?”
蕊曉臉色蒼白,但是鼻子卻是紅的,嘴唇也微微發腫,可能也被樓忱的手臂打到了。樓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幸好沒有打落她的牙齒。他明明根本就沒有用力——或者是這種力道放在秦部、方遠這些男人身邊就如同被小風吹一吹一樣,但是現在卻是蕊曉挨了一下,所以就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
蕊曉啞然,樓忱注視著她,發現她皺眉想了一會兒後,才再次開口。不過這一次的語氣已經正經許多了:“樓忱,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也不算什麼大好人,不然玄鷹堡的名聲也不會如此的響亮。當初我明明都已經從這兒逃出去了,可是之所以會回來,就是因為雲粼在你手中會吃虧受罪。既然我都已經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了,你何必再做這些讓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壞的事?”
這一次,樓忱再也忍不住了,他甩動手腕將濕巾捂在蕊曉臉上後便站起來退後了兩步。蕊曉將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她看了一眼是樓忱,然後竟然直接就無視掉他,對站在角落中的千棗說:“幫我拿鏡子過來,我要看看自己毀容沒有。”
樓忱覺得自己此刻正是在一種危險的邊緣,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然後將蕊曉扔出去。而蕊曉則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從千棗的手中接過鏡子,鼻血已經止住了,她歪著頭,或者是仰著頭從各個角度觀察著自己的臉。
最後,她將鏡子還給千棗,總結性的對樓忱說了一句:“我覺得我這幅樣子是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給揍了。除了有一次摔倒磕著了我臉,我覺得是我的臉要腫起來了。這幅醜樣子根本就不能見人了。”
“你想見誰?”
“雲粼姐,還有秦部?”蕊曉沒發現樓忱暗下來的臉色,繼續旁若無人的說,“我覺得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柏叔看一看我,讓他知道,如果他沒有照著你的話做,你也不會讓我有好日子過。”
“真是多謝你的意見了。”
“沒什麼,反正既然我已經疼過了,至少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那你可要準備好,因為我打算要將你吊掛在城牆上。”樓忱冷笑著說。
蕊曉這才說:“罷了,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那請問柏叔這一封信中究竟說了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蕊曉再一次啞然了,她猛地坐起來,指著樓忱剛張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道蜿蜒的血跡便從鼻子中慢慢的滑出來了。
“給我老老實實的躺下不準動。”樓忱嗬斥了一聲,而千棗則按著她的肩膀將她又按了回去。
“柏叔的信中究竟都說了什麼?”趁著千棗擦血跡的時候,蕊曉堅持不懈的問。
樓忱看了她片刻後,臉上無奈的表情一閃而逝。最後,他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張紙。蕊曉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你沒有毀掉它?可是那些紙屑是怎麼來的?”
“被毀掉的是信封,你想不想看?”樓忱晃著手問。蕊曉連忙點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他。樓忱的臉上流露出一個算計的笑容來,他一字一頓的說:“既然這樣,那讓我們從頭開始再來一遍,你和秦部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