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曉離開玄鷹堡的時候,一旦沒有那種腦袋擱在刀劍上的緊張感後,整個人頓時就虛脫了下來,雙腿發軟已經走不動了。也不知道騎馬飛奔到了那裏,餘陽讓她下馬,杭仲和雲粼也下馬,兩人將隨手抽了一鞭,兩匹馬漫無目的的就跑遠了。餘陽拽著她的手臂將人提起來:“怎麼嚇成這幅樣子?”
“怎麼能不害怕,這可是關乎生死的事。”蕊曉心有餘悸的說。
“你給我再撐一會兒,到時候你就是癱倒都沒人管你。”餘陽拎著人往前走,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我可不會背著你走一步。”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蕊曉白了他一眼,可是立刻就瞅見了餘陽露出一口白牙寒氣森森的獰笑:“來來來,你快些跟我說說我這人怎麼樣了,我是給別人添麻煩了還是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了,還是說故意什麼都不害怕的進了龍潭虎穴?”
蕊曉頓時就心虛的不說話了,杭仲與雲粼兩人根本就沒有打算幫她,她隻好嬉皮笑臉的說:“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跟小的計較了。”
餘陽瞪了她一眼,拎著她就往前走,蕊曉兩隻腳尖點在地上跟水上漂似的。四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一家客棧。餘陽和樓忱分別帶著兩人從後牆翻了進去,二樓留有窗戶,蕊曉就是被餘陽從則個窗戶中帶到室內的。
“柏叔?”蕊曉叫出來,然後立刻就被餘陽捂住了嘴。蕊曉點頭表示自己會小聲的,結果她又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時激動,直接就咬在了餘陽的手上。
雲粼可比蕊曉要冷靜多了,可是臉上的驚喜還是非常明顯的。她上前兩步,幾乎是用一種不安的語氣喚出:“老爺?”
宋青涯竟然也在,他微笑著看向雲粼,才說出一句:“委屈你了”,雲粼搖頭,張口剛準備說些什麼,沒想到蕊曉已經撥開了餘陽的手撲向了宋青涯。宋青涯伸手接住她,笑著說:“這麼精神,可見你根本就沒有吃到什麼苦。”
“哪兒啊,你看看我的臉。”蕊曉叫苦不迭的說。宋青涯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小聲一些。”蕊曉連忙煥然大悟的點點頭,雲粼看著他們兩人這幅樣子,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隻怕也沒人聽了,她維持住笑容閉上嘴,繼續笑著看著他們。柏叔看著這一幕,便朝著雲粼走了兩步,對她說:“在那兒可吃什麼苦沒有?”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雲粼沉穩的回答道。
蕊曉那邊,宋青涯兩手正捧著她的臉問:“怎麼回事?”
“自己撞的。”蕊曉利索的回答。
宋青涯立刻就將她的腦袋撥到了一邊:“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粗心毛躁的性子。”
蕊曉扯住他的袖子問:“你怎麼會來這兒?那個抄家是怎麼回事?”
宋青涯的眼神暗了暗,可是因為麵對的人是蕊曉,於是很快又換上寬慰的表情:“反正隻不過是看上了咱們家的錢而已,我以前都是怎麼教你的,破財免災這個道理都不懂了麼。”
蕊曉想了想,隻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勁,那分明就是無妄之災嘛。她繼續問:“那麼那個謹王爺是怎麼一回事?”
“我可還沒有當麵問一問他為何要如此對宋家,等以後有機會詢問後,我再告訴你。”
雖然宋青涯表現的並不怎麼傷感,但是蕊曉還是不敢再問下去。她小心翼翼的拍拍宋青涯的手背,低聲說:“青涯哥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家是揚州首富還是一貧如洗,隻要我們都在一起就行了。”
宋青涯笑著說:“喲,這才幾個月不見,你竟然能如此懂事乖巧了,早知道就該讓你早些離家見識曆練了。”
宋青涯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向柏叔:“我知道你應該有許多話要同柏叔說,你們先談幾句,不過不要太晚了。”
宋青涯看了一眼雲粼,她會意,抬腳跟上他。一行人輕手輕腳的就出了這間房。蕊曉看著柏叔,一下子就顯得很局促。柏叔歎氣,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前坐下:“想說什麼就說吧。”
蕊曉有點兒生氣,還有一些委屈,她站在遠處,兩隻手扯著自己的衣帶問說“蘇朝陽,你可知道是誰?”
柏叔瞥了她一眼。從容的說:“有話你就直說,想拐彎抹角也不該像這樣。”
蕊曉沒說話,心中卻有些怨艾的想,沒對自己說實話就算了,竟然還這樣理直氣壯的教訓自己。
“都是那個樓九告訴你的?”
“他的名字其實是樓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