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九,我撐不住了,我想上去。”在蕊曉也說不清是在第幾次將腦袋埋進水中時,她朝著池邊走過去。樓忱並沒有阻止,她便放鬆了警惕,沒想到剛準備往上爬,樓忱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蕊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就看到樓忱笑了一下,然後臉一繃手一用力,就把人推進池子中了。
“別這麼不惜命,我留著你還有用呢,你要是死了,別說我會幫你辦白事,連一卷草席都不會給你的。”樓忱冷酷的說。
蕊曉看了他片刻,忽然得意的笑起來:“你就是不能做一會兒好人是不是?”
“你還指望我能做什麼?”
蕊曉再一次湊過來,將手放在池邊支撐住她。樓忱看著她比白慘慘已經稍微好一些的皮膚,問:“你可知道你這個毛病是怎麼來的?”
“從小帶著的寒氣。”
“這是什麼理由?”樓忱明顯的不相信。蕊曉也沒有讓他好過,問他:“那你又知道什麼?”她用眼神瞄了瞄這個讓她覺得並不舒服的池子。
“死馬當活馬醫而已,你當全天下隻有你叔叔最厲害?他救不了的人就沒有人能救得了?”
“我可沒有那樣說,再說了,我之前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可是才把你從鬼門關就回來了。這麼快就有力氣跟我頂嘴了?”
蕊曉緊緊的抿著嘴,可是沒堅持多久,她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坐立不安的表情:“我真的撐不住了,在這樣下去,我肯定是被淹死的。”
樓忱想著之前她一句話都要斷斷續續才能說完的模樣,終於帶著勉為其難的表情伸出手,探入水中抓住了她的肩膀,微微將人提起來一些。
蕊曉覺得輕鬆了一些,可是隨即樓忱就感覺手上的重量越來越重,仿佛蕊曉故意將自己的身子使勁的往下沉一樣,同時,她還提著要求:“高一些啊。”
“你少得寸進尺,要不然我就用繩子將你吊在這兒,你想要多高就有多高。”
蕊曉頓時就老實了。兩人一旦安靜下來後,氣氛忽然就變得奇怪起來。樓忱一瞬間甚至有種蕊曉心中藏著事的感覺。他隻當她還在後怕,便稍微緩了臉色對她說:“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會沒事的,想想看多少人都要指望你好好活著,你肯定會沒事的。”
“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腦袋裏還浮現出了要跟青涯哥哥他們想說的話。”
“你還同我說了即便做鬼都不會放過我的這種話。我覺得這是最近你對我說過的話中,最真心實意的一句了。”
蕊曉默默的將視線從樓忱的臉上轉到別處,她往四周看了幾眼後問:“這裏是哪兒?”
“是你本來不該出現的地方,是如果不是我帶你過來而是你自己摸了進來就別怪後果太嚴重的地方。”
蕊曉兩眼放光:“每一個武林門派中都有一個很神秘的地方,難道這裏就是玄鷹堡的禁地?”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玄鷹堡的秘密,那你說我應不應該要殺人滅口?”
“恩,你還是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吧,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話能繼續閑聊了,蕊曉依靠著樓忱的那隻手,垂著頭竟然打起了哈欠。樓忱忍無可忍,幾次衝動想要鬆開手。可是再一想蕊曉身體虛弱,能撐住已經是不易了。
他輕喚了兩聲,發現蕊曉根本就沒有回應,似乎真的睡著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能睡得著?”樓忱小聲的說,雖然明明知道蕊曉聽不見,還是繼續說:“你可是不讓人省心,萬一千棗去的晚了,或者是你的病早犯了,你此刻就已經沒命了。竟然是寒毒掌,竟然這麼巧……”
樓忱覺得時間差不多後,便將蕊曉從水中拉了上來,用自己的袍子裹住蕊曉。他抓住蕊曉的那隻手已經燙的通紅。他抱著蕊曉走出院子的時候,方遠還是外麵守著。
方遠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提醒他:“爺,這究竟是怎麼了,外人是不能隨便進這兒的。”
“她中了寒毒掌,差一點就沒命了,我也隻能想到這個方法了。”樓忱平靜的說。
“寒毒掌?”能讓方遠露出震驚的表情並不容易,他一臉的那以置信,“這不可能,若是寒毒掌的話,她怎麼會還活著,況且,有誰還會使寒毒掌?”
“中了寒毒掌之後,不出五天就會異常痛苦的失去性命。至於讓她受傷的那個人,明顯是因為學藝不精,再加上這些年有蘇重柏幫她吊著命,她才能一直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