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但是湯依舊是要喝的。蕊曉屋中,除了千棗以外,還有另外兩個小丫鬟,每次都是四個人將樓老夫人送來的湯湯水水瓜分的一幹二淨。
大約是喝吃完晚飯也喝完湯之後不到半個時辰,蕊曉正在看著千棗縫香囊,忽然就看到有一滴血珠滴在了嫩綠色的香囊上。然後,又是幾滴血滴了下來,蕊曉就坐在她旁邊,看的真切。等千棗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她的鼻子掛著兩串血痕,蕊曉立刻就說:“你流鼻血了。”
千棗連忙仰起頭,然後用帕子捂住鼻子,甕聲甕氣的說:“肯定是這幾天沾姑娘你的光喝的那些補湯補過頭了。”
蕊曉忍不住大笑起來,同時讓人去打冷水過來。那些湯湯水水蕊曉也沒少喝,笑著笑著,她忽然就覺得有什麼涼涼的從鼻子中流出來,滑過人中和嘴唇。她大驚,然後就聽到旁邊小丫鬟說:“哎呦姑娘你也流鼻血了。”
千棗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蕊曉卻流個沒完沒了,隻好讓她躺下,不斷的往她額上拍涼水。
樓忱過來的時候,發現蕊曉正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身邊圍滿了人,千棗拉著她的一隻手輕聲細語的跟她在說些什麼,一個小丫鬟一手端著一碗清水一手沾著水往她的額頭拍撒,另外一個則站在旁邊打扇。
“這是怎麼了?”他問。
千棗還沒好意思開口,蕊曉就先說出來了:“你母親這幾天一直在往這邊送東西過來,每天一種大補湯,結果我們都補過頭了,四個人倒下了三個。”說著,她抬起手指向旁邊一個是無論是臉還是衣裳都幹幹淨淨的又瘦又矮的打扇小丫頭說,“喏,就剩下她一個人扛住了。”
樓忱看了一眼別人,果然發現三個人倒是有兩個人脖子以下的衣服上都沾了血跡。他笑起來:“補過頭了?這怎麼回事,我母親為什麼會送東西給你?”
蕊曉軟趴趴的揮了一下手:“讓她同你說去,我頭還暈著呢。”
唯一沒有流鼻血的小姑娘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樓忱越聽臉色越難看,等聽完之後便開始訓斥蕊曉:“你不要同我母親走的過近。”
蕊曉立刻就火了,坐起來指著樓忱說:“我同你母親走的過近?你為什麼不跟你母親去說實話?”
“姑娘快躺下快躺下,鼻血又流出來了。”千棗將人推回去,將流出來的鼻血擦幹淨。
這事卻是不怨她,再說了,自己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更清楚。樓忱沒忍住,笑著看著蕊曉:“這就是在告訴你,以後吃旁人給的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多謝賜教,本姑娘必定牢記在心。”蕊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樓忱問。
“死不了,隻怕你母親明天送來的湯是要浪費了。這幾天喝的那些補湯可算是白喝了,全都從鼻子中流出來了。”
“我會去同她說的。”
等了片刻後,蕊曉忽然問樓忱:“柏叔有消息沒有?”
“怎麼,你比我還著急,他說當年的事情他並不了解不少,畢竟當時他人在築城。洛川圖決是被你父親藏起來,所以他會先去循著線索去找。若是能找到,便親自拿來換人。還說要請玄鷹堡多照顧你一段時間了。”
“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我在這兒被人欺負。”蕊曉沒好氣的說。
樓忱聽了這話,不知為何心中生起一團邪火,他眯著眼睛看著蕊曉冷笑道:“欺負?我就想知道你這句話究竟是怎麼說出來的。我救了你的命,細致入微的照顧著,便是連我母親都誤會了。我究竟是哪一點上欺負你了?”
“就是欺負了,我覺得受欺負了便是欺負了。”這話已經有點兒胡攪蠻纏了。樓忱嘴厲,慢條斯理的說:“整天喝補湯補到都流鼻血的人竟然還好意思說被欺負。”
蕊曉結舌,一時無話反駁,然後就惱羞成怒了。樓忱看著她就像是變臉了一樣哭出來:“這還不算是欺負?我竟是連那寄人籬下都不如,你說給臉色便給臉色看了,你倒是說一說,為什麼你的臉色變得這麼快,人家明明隻是開玩笑,結果你倒是說冷臉就冷臉了?”
正如同蕊曉不能理解樓忱忽然冷下臉的原因,樓忱也根本不能理解她怎麼就忽然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