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棗點點頭,然後吐字清晰的說:“沒錯,姑娘你聽得沒錯,爺他真的說了那兩個字。”
如果是她沒有聽錯的話,那絕對就是樓忱他本人有問題。剛才他要是順著樓老夫人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向自己道歉的話——哪怕不是真心實意的也好,樓老夫人也不至於把他抽成這個樣子,而她也不會殃及池魚挨一下。他這是何苦啊,一時之間,蕊曉都找不到有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樓忱了。
千棗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背:“姑娘,這還疼不疼?你把衣裳給脫下來,讓我給你看看吧。擦點藥膏什麼,若是嚴重的話,就把大夫給請過來,可千萬不能留下疤痕了。”
被千棗這樣一提醒,蕊曉頓時就感覺背後火辣辣的刺疼著。她苦著臉說:“疼,而且不是那種單純的疼,還有些刺癢的感覺。”
“姑娘你可真厲害,竟然敢這樣衝上去,老夫人若是正氣頭上的話,那可不就是隻有一鞭子就能停手的了。”
“我的腦袋當時肯定是糊塗了,樓忱那副樣子分明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我何必自討苦吃呢,我現在都後悔死了。”蕊曉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讓千棗幫自己將衣裳脫下來。
千棗輕輕的笑了幾聲後說:“姑娘,我到了現在才總算明白了,其實你就是一個嘴硬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想幫我們爺你就直接承認了就是了,反正他現在又不在這兒,我們也不會同他說的,所以你也別覺得丟臉,直說了不就得了,找什麼理由啊。”
“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幫他了也沒有聽到他跟我說一句謝謝啊。你看看,就是今天這一天,就是以為他,給我帶來了多少倒黴、麻煩的事情。我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中能撐船。”
千棗一邊點頭附和著,一邊輕手輕腳的將她身上的衣裳扒拉下來。蕊曉的背後有一道通紅的痕跡,痕跡中,有幾點星星點點的血跡,千棗能肯定這些像是被小針紮出來的痕跡全都是那些尖銳的刺造成的。千棗輕輕的碰了碰,然後問:“疼的厲不厲害?”
蕊曉搖搖頭,問千棗:“難不難看?”
“不難看,隻有一道通紅的印子,過不了幾天就能消掉了。”
蕊曉鬆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就說:“樓忱挨了那麼多下,都已經流血了,也不知道他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既然擔心的話,明天就去看一看。”
“誰在擔心他了,誰擔心了?”蕊曉忽然轉頭衝著千棗大聲的叫起來。千棗盯著蕊曉,愣了一會兒後忽然就笑了起來。旁邊的小丫鬟也跟著笑起來。千棗仿佛自言自語一樣說著:“我怎麼就覺得這話說的很心虛啊,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啊?”小丫鬟附和著說:“我也聽出來了,還不如不解釋。”
蕊曉白了她們一眼:“誒,我可就站在你們麵前呢,你們說的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呢。堂堂玄鷹堡,裏麵的人難道一點兒規矩都沒有麼,議論人便罷了,竟然還敢當著人的麵議論,小心被掌嘴。”
“掌嘴啊,可真嚇人啊。”千棗笑著說,她將消腫去淤的藥膏輕輕的抹在蕊曉的背上。
等抹完藥之後,蕊曉立刻就讓所有人都離開。她趴在床上,將臉壓在自己的手臂上。
今天在忍不住的情況下做的事情或者說出口的話太多了。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了,正好可以好好的反省一下為何自己會撲上去替樓忱擋那一下。這明明不該她強出頭的才對,還有那樓老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先不說疼不疼,雖然人家總說年紀再大依舊還是娘親的孩子,可是樓忱畢竟是玄鷹堡的堡主,她這樣做,是將樓忱的威信置於何地?不過,也正是如此,更能看出樓忱對她的尊重與孝順。
而蕊曉不知道的則是,大約正是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樓老夫人那一行人,之前還是多麼的嚴厲寡言說一不二,結果現在所有人都變得嘰嘰喳喳的。
打起兒子絲毫不手軟的樓老夫人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對身邊的人說:“真是沒想到,這兩孩子看著吵吵鬧鬧的也不親近,可是你們看看,蕊曉可是真的疼小九的。小九也是,想都不想,伸手就把人給護住了。”
旁邊的人連忙說:“沒錯沒錯,都是嘴硬而已。老夫人您可真厲害,竟然會想出這種主意。”
樓老夫人滿意得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