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忱本以為想見蕊曉並不會太容易,畢竟才大鬧過一場,說不定她還在勁頭上,隨時都可能再來那麼一下子。沒想到蕊曉竟然十分的老實,不知是因為有母親在,還是傷腳讓她很不舒服。而樓忱也更加肯定了,蕊曉她就是那種打一次老實一陣子的人。
蕊曉見著樓老夫人之後,竟然一臉的尷尬,估計也知道事情鬧的這麼大,自己臉上無光。樓老夫人根本就沒有之前對付是樓忱時的嚴肅表情,反而一臉的憐惜看著蕊曉。
“聽說你摔傷了,我帶了人過來給你瞧一瞧。”樓老夫人不提任何需要對方解釋的話,仿佛隻是為了關心她而來一樣。
蕊曉更加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自己沒事。樓老夫人握著她的手說:“今天的這事我已經聽人說了,全都是樓忱的不對,他說話從來都不討人喜歡,你多擔待他一些,若是生氣,你盡管說他便是了,再不然,還有我呢,你受了委屈,有任何的不高興了你都能同我說,何必這樣做,你受傷,樓忱也心疼。”
這話聽起來全都是滿滿的關心,但是蕊曉總覺得自己還是從中聽出了埋怨和責備。她張口就想辯解,想說事情其實不是你以為的這樣,她同樓忱的也沒有半分關係,可是她抬眼就看見了樓忱看著自己的表情,她心中思緒一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委委屈屈的對樓夫人說:“他才不心疼,說話那麼重,張口閉口全都是在嚇唬人命令人。”說著,竟然還真的能哭出來,可憐兮兮的抹眼淚。
樓忱結舌,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這一招。可是見她這般,心中倒是真的開始憐惜、自責。樓老夫人忙說:“你說的對,你看,我這不是已經帶著他過來賠罪了麼。”
“他才不會跟我賠罪。”蕊曉賭氣似的說。樓老夫人也幹脆,什麼都不解釋,轉頭瞪了樓忱一眼:“我讓你過來就是這麼站著不動的麼?”
樓忱慢慢的走上前一步,低聲下氣的對蕊曉說:“今天全都是我的錯,你別傷心了。”
樓老夫人揚著聲調說:“難道隻要認錯就行了?”
樓忱繼續說:“以後絕對你不會這樣了。”
蕊曉也趁機說:“隻有今天的事是你錯了?”
樓忱氣結,心想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趁著母親在這兒逼著自己低頭認罪。可是一看她仰著小臉,眼角還掛著淚珠的模樣,雖然知道她這副楚楚可憐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但心中的火氣還是頓時消了,低聲細語的說:“不隻是今天,以往的種種,但凡做錯事了,那都是我做錯了。”
“你承認的這麼勉強。”蕊曉雞蛋裏挑骨頭。他也沒生氣,反正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再讓一讓她也沒什麼。樓忱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注視著她,表情認真的說:“都是我的不對,不該這樣對你的,是我需要更耐心一些的,而且你的要求本來就是應該的,是我的不對。”
蕊曉注視著這樣的樓忱,然後忽然就紅了臉。她連忙低下頭,有些局促的抽泣了兩聲。
樓老夫人看著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忽然就轉頭朝著身邊的人露出一個“事情解決了”的微笑。她鬆了一口氣說:“你們能這樣是最好的了,以後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著呢,不能再這麼任性而為了知不知道。”
樓忱不說話,一副虛心聽取的態度,而蕊曉也是低著頭不言語。樓老夫人覺得隻要兩人現在有認錯的態度就好,現在說的太多免得招人煩,所以現在停在這兒就好,剩下的話以後再說。
等她還算滿意的離開之後,蕊曉立刻抬頭瞪著樓忱說:“你也不怕你母親知道真相後會傷心麼,連實話都不同她說,你占我的便宜倒是一點兒都不吃虧。”
樓忱心中對她的那些心疼啊憐惜啊頓時就被她這番話吹的煙消雲散了。他眼中的那種疼惜的注視一時間根本來不及是收回來,於是麵對著蕊曉嫌棄指責的表情就更顯得可笑。他覺得尷尬,恨不得將自己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抽的一幹二淨。而惱羞成怒自然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他瞪著蕊曉:“你想實話實說我也不會攔著你,隻不過你先要想明白她會怎麼對待你。你當時這其中的待遇會沒有任何的差別?”
千棗見情況不妙,立刻在兩人沒爭吵起來前攪合進來打圓場。她對蕊曉說:“姑娘,你的腳該敷藥了。”
“不是剛敷過?”蕊曉反問。
千棗鎮定的說:“真的是該敷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