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忱,你不要責怪方遠,這事你若是想認真追究起來,都怪我。”才怪,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心裏話,全都是客套的,客套話,不能當真的。蕊曉在心中跳腳喊著,而臉上始終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追悔莫及的模樣。
樓忱將頭稍微轉動了一下,朝著蕊曉的臉上瞥了一眼,這是從問話開始,他看蕊曉的第一眼。
“放心,等處置完方遠後,就該輪到你了,別著急。”樓忱的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但更像是冷笑。
蕊曉心中早就哭的跟夏天是大雷雨一樣,不著急不著急,我一點兒都不著急,要是有可能,你最好就逮著方遠處置吧, 別再拿我開刀了,姑娘我皮嫩肉細的還最怕疼,可經受不住任何的的“處置”。
蕊曉當即就跪下了,膝蓋在地上蹭了幾下,就蹭到樓忱的身邊了。這事她從小到大已經做了無數遍,罰跪或者是跪下求饒,都是經常的事情,即便眼前的人由宋青涯或者宋老爺子的靈牌變成了樓忱,她自然也能做的異常熟練與自然。
她將兩隻手輕輕的放在樓忱的手背上,用一種既委屈又內疚的語氣說:“我以為我們之前都已經說好了,我都道歉過了。”
“那時候是沒時間同你慢慢的清算,現在我可是有大把的時間,讓我們從頭開始,好好的算一個明白。”樓忱隻差齜著牙說著這些話了。
蕊曉的心中繼續下雷雨:樓忱你堂堂大男人怎麼也像女人一樣喜歡翻舊賬。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蕊曉紅了眼眶,雙眼含著淚花注視著樓忱:“你受傷的時候,是我費勁千辛萬苦的將你帶回玄鷹堡的,你昏迷未醒,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提心吊膽的守著……”說著,眼淚好歹是流出來了,一副已經說不下去的模樣。
樓忱盯著已經開始捏著帕子擦眼淚的蕊曉,半天都沒說話。最後,隻得色厲內荏的說出來一句:“給我起來,說跪就跪下了,像是什麼樣子!”
那是樓忱還沒有見過蕊曉在人家的腳邊能癱成一團泥的模樣。
“那你就別罰方遠了,這事明明不怪他的。”
“為什麼既然你都跟他說了實話,卻沒有告訴我?”看樣子樓忱對這個事實挺不高興的。
“因為若是跟你說了實話,我擔心自己當場就會沒命了,可是我也不能讓你去把命給丟了。所以隻能告訴方遠,他肯定能想出一個好主意的,而且還不會在衝動之下殺了我。”蕊曉是仰著頭望著樓忱。
樓忱想到是當時在途中休息的時候,蕊曉找了方遠說話,當時兩人肯定就是在說這個,而方遠因為震驚還站了起來。他還真該慶幸當時方遠克製住自己沒給蕊曉一掌。
“你覺得我當時會傷害你?”樓忱低頭瞪著她反問。
蕊曉連忙說:“不是的,不是傷害,即便發生了什麼,也絕度不該算是傷害,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隻是擔心你會太衝動了。”
樓忱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蕊曉心中的雨勢也在漸漸變小。兩人一個低頭一個昂首,正兩兩相對無言的時候,有人熱熱鬧鬧的闖了進來。
“師兄,你醒了?”秦部人還沒出現,聲音先到了。他轉過屏風跨進來的時候,立刻就被眼前的這幅情況震得啞口無言——樓忱如同大老爺似的坐在床上,蕊曉和方遠則在地上跪著,尤其是蕊曉,挨近樓忱,眼眶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樓忱,你這是在幹什麼?你憑什麼讓蕊曉跪你?”秦部幾步就衝了過來,抓著蕊曉的手腕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樓忱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然後抬頭瞥了秦部一眼冷笑道:“剛才還是師兄,現在就直接叫名字了?秦部,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弟。”
“師弟自然是關心師兄了,但是,現在小師弟心中有更關心的人了,所以還請師兄屈居第二吧。”秦部臉上連一絲尷尬都沒有,可是蕊曉卻覺得自己的頭快要抬不起來了。
這種情況下,還讓這些人留在這裏簡直就是給自己找氣受。樓忱毫不猶豫的就將人趕走了,蕊曉隻覺得逃過一劫,連忙就跟秦部離開了。
樓忱氣了片刻後,看到方遠還跪著,便讓他起來:“你當時為何會相信她?”
“屬下隻是覺得蕊曉姑娘是真的不會傷害到爺您的。”
樓忱沉默了片刻後,低聲說了一句:“她也知道我絕對不會真的傷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