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年您過壽的時候,說不定就有喜事能衝一衝了。”旁邊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蕊曉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樓老夫人立刻就接口說:“這得看著兩個孩子的意思,再說了,即便不方便,可是六禮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過了。”
“來得及,肯定都來得及,人都說四十九是個關,家中正好有紅事給衝一衝,多好。”
樓老夫人肯定也覺得好,因為她的一雙眼睛都快笑著彎月了。蕊曉偷偷抬眼往周圍看了一眼,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仿佛真的是有好事臨近了一樣。蕊曉心中立刻就有一群貓開始亂撓了:讓你們開口也沒讓你們說這些啊,差別太大了,樓忱,速來救命啊,這種局麵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了的。我真是瘋了,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好好的來這兒幹什麼,用自己給她們找樂子就算了,不帶這樣還要賠上自己的,我虧大了……
正在蕊曉不知所措的時候,樓忱仿佛聽到了她的求救一樣姍姍來遲。蕊曉見著他,兩眼頓時就放光了,讓樓忱有幸見識到方遠所形容的那種“跟幼鷹見著肉似的”的眼神。
“你這孩子怎麼來了?”樓老夫人瞥了一眼樓忱,看樣子有點兒不太重視。蕊曉被她摟在懷中,在樓忱的目光中,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得僵硬了。
“兒子來向母親請安。”最重要的是來看看某個人究竟來做什麼的,樓忱瞄了蕊曉一眼,“你怎麼也在?”
不等蕊曉解釋,樓老夫人已經使用的將蕊曉一攬對樓忱說:“我們娘倆正說話呢,都還沒嫌你礙事呢,你倒是管你旁的了。”
“兒隻是隨口問一問。”
蕊曉幾乎快要坐進樓老夫人的懷裏去了,樓忱撿了她之前的位子坐了下去。樓老夫人對樓忱說:“今天是不是不忙了?傷都沒養好就開始不老實,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以後,你若是忙你的那些事,絕對不能帶上蕊曉。”
樓忱低眉順目的聽著教訓,老實的就像是在他麵前的蕊曉。蕊曉看到他挨訓,非但沒有偷偷的幸災樂禍,反倒想為樓忱鳴不平。雖說旁人對樓忱能挑出不少毛病,但是唯有她這個做母親的不能說自己的兒子半句不好,也不想想,樓忱整日掛在嘴邊的洛川圖決是為了誰。
蕊曉看著樓忱,有點兒生他的氣,覺得他在他母親麵前,幾乎就是大氣都不敢出了,說是孝順敬重,但是也不能老實成這樣。
樓忱察覺到蕊曉的視線,便看了她一眼,結果被她的那種複雜的眼神弄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樣不舒服。不過,現在不是兩人說話的時候,打起精神麵對老夫人才是正經事。蕊曉朝樓忱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說:要提高警惕啊。就是不知道樓忱有沒有看明白。
之前已經將蕊曉推入火坑的老媽媽再次向樓忱伸出了毒手,她對樓忱說:“少爺,剛才正說著該不該在老夫人過壽的時候,辦個喜事給她衝一衝,您也知道的,俗話說,逢九就是個關。”
“既然如此,那就照著你們的意思來。”樓忱平靜如常的說。
蕊曉聽到這句話後差點就沒有從樓老夫人的懷中蹦起來了,縮在袖子中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來你個大頭鬼,不要她們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你究竟有沒有聽明白“紅事”是什麼意思,你又有沒有聽明白“衝一衝”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有多可怕,你非但沒有把我從泥坑中拉出去,竟然還抱著石頭拉著我一塊往下沉……
一瞬間,蕊曉隻想用腳踢開一到他母親麵前就變得很沒用的樓忱,自己掙紮的爬上岸算了。
除了蕊曉以外,其餘的人在聽到樓忱的話後,臉上都露出了一種歡喜的表情。樓老夫人還拉住蕊曉的手,帶著一種充滿了欣慰的笑容看著她。當即,蕊曉硬生生的就在自己已經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至於樓忱,平靜的就跟他剛剛隻是在決定晚上要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
樓忱知道蕊曉不但沒有亂說話,反而讓自己挺高興的,便放心的想離開。蕊曉正恨他恨得牙癢癢,暗罵他“你害了我後就想一走了之留下我麵對這個?沒門!”她對樓老夫人羞答答的說:“老夫人,我也我也該回去了。”
樓老夫人的表情先是不太情願,然後,就是恍然大悟。她朝著樓忱的方向瞥了一眼:“恩,都回去吧,過兩天再過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