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忱歎了一口氣,然後小聲的說:“有方遠在,你應該不用在想這些問題了。”
蕊曉頓時就明白了,她又哭起來:“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紫葡她甚至還沒有聽方遠說過一句喜歡她的這種話。方遠才下定決心要想要跟紫葡在一起……方遠他怎麼會受得了這個?”
“他來不及了,他其實早應該做好決定的。”樓忱試探性的伸出手攬住蕊曉的肩膀,蕊曉低著頭抹眼淚,沒有任何的反應。樓忱的手邊便繼續加力,將人慢慢的拉到自己的懷裏。
樓忱陪了蕊曉一天,而方遠和秦部也一直沒有回來。樓忱派出去人也沒有回來報告消息的,所以樓忱忍不住擔心會不會出了大事。但是讓蕊曉以這種狀態一個人待著他又實在不放心。
等到半夜,蕊曉早就哭累了睡下後,秦部才將方遠帶回來。樓忱看看方遠,發現他除了手受傷之外一切還好。樓忱看向秦部,希望他能說些什麼,沒想到秦部隻是搖搖頭。樓忱猜他可能是不想當著方遠的麵說任何關於紫葡的話。秦部離開後,隻剩下樓忱和方遠。
樓忱觀察著方遠,他緩慢的、試探性的說:“方遠,你查出什麼沒有?”
方遠低著頭不說話,樓忱看了一眼他血跡斑斑的手,自己也覺得不好受。
“方遠,你先去靜一靜,當你想談的時候,我們再來說。”
方遠一聲不吭的離開,樓忱看著他,總覺得他像是去掉了半條命一般,偏偏他又什麼都不說,甚至連紫葡的名字都沒有提一句。
方遠跨出房門後,守衛立刻就湊上來低聲對他說“方大哥,蕊曉姑娘請您回來之後去她那裏一趟。”
這話還是蕊曉白天就交代下來的,此刻已是深夜了,方遠再過去肯定不合適。方遠“恩”了一聲後繼續朝前走,看那副模樣,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清楚。
方遠朝著自己住所的方向走,他走的極慢,步子很重,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走了一會兒,他忽然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蕊曉睡著之後依舊覺得不舒服,連夢中都覺得要喘不過來氣一樣。千棗小心翼翼的搖醒她,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兩片眼皮都黏在了一起。
“姑娘,方遠來了。”
蕊曉頓時就想到自己的眼睛為什麼這樣難受了,因為她哭了一天,因為紫葡出事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蕊曉立刻被拖進了現實之中。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要讓方遠先回去,等明日再見他?”千棗雖然這樣說,但是當她看到蕊曉試圖用胳膊撐起自己的時候,她連忙伸手幫忙,將她扶了起來。
“我現在就要見他。”蕊曉聲音沙啞的說。
蕊曉擦了一把臉就去見方遠。蕊曉的眼睛紅腫如核桃,幾乎都快要睜不開了,而方遠的兩手的手背,尤其是關節的位置有明顯的挫傷。兩人的模樣反而讓他們自己更加清醒的明白這就是現實。
蕊曉坐在方遠的對麵,讓千棗拿來藥膏放在方遠麵前的桌子上後,便讓她退下了。
當兩人單獨相處,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蕊曉等了一會後才說:“你用那藥擦擦你的手。”
方遠沉默的照辦了。蕊曉想說話,可是一張口,眼淚倒是先流出來了。她連忙將眼淚擦掉:“方遠,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樣?”
方遠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然後張開,又握成拳頭,張開,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最後,他終於開口了:“雲粼說她昨晚心中似乎有事,所以出去冷靜一下,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回去。她不放心,便叫醒了旁人去找,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人。到了白天的時候,客棧中的小兒去柴房抱木柴這才發現她。一劍穿心,這根本就不是痛快的死法,她流了一段時間的血,在那些硌人的木頭上慢慢的等死……她的屍首被人扔在一堆木頭上,那些血都染紅了木頭。發現她的小二被嚇得魂飛魄散,手中的木頭還砸在了她的身上。她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睜了一夜,直到餘陽替她合上眼睛。”
蕊曉咬著自己的手忍住哭聲,方遠繼續往下說,仿佛除了聲音以外,他這個人根本就不在這兒一樣。
“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方遠問。
蕊曉也想這樣問,為什麼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