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曉心中藏著疑惑,不過在蘇重柏麵前沒有表露分毫。本來她以為自己的表現足夠好了,沒想到蘇重柏說要同她單獨說幾句話,請旁人給他們留點時間。
蕊曉低著頭,心裏正琢磨著要不要問一問柏叔,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些什麼,隻不過是知道有很多問題罷了。沒想到不等她問出來,柏叔在請人全部離開然後關上房門後先開口了:“你同樓忱是怎麼一回事?”
蕊曉睜大了眼睛瞪著蘇重柏,她吞吞吐吐的說:“這怎麼說,您怎麼這樣問?”
“無論我怎麼問,你都是要回答的,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聽到的事情同我料想的會差距那麼大?”
蕊曉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子:“是不是青涯哥哥同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蘇重柏的眼神變得更加的不一樣了,“是不是他也知道些什麼, 卻沒有告訴我?”
蕊曉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搖著頭飛快道:“沒有沒有,我隻是以為,以為青涯哥哥向你告我的狀而已了嘛。”
蘇重柏明顯不相信她這個蹩腳的補救,但是除了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瞅著她以外,他並沒有再說別的,可能是有比流言更充分的證據用來質問蕊曉。
“當初我隻是讓你在玄鷹堡探查樓忱的底細,然後想法設想將你身上的寒毒給解了。當初你連命差點都丟了,我還擔心還等不到樓忱為了洛川圖決給你解寒毒,你反倒先丟了命。如今你的毒已經解了,玄鷹堡待著也很熟悉了,可是為什麼你的心思也變了?”
蘇重柏這話雖然是在指責蕊曉,但是話卻說的含含糊糊的,蕊曉在心中想了半天也沒有猜測出他的這番話的重點在哪裏。蕊曉既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基於何事這樣說,回答的時候自然也小心翼翼的。
“柏叔,我能有什麼心思。樓忱他好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當初您讓我做什麼,我幾乎什麼都沒有問,哪怕是刀山火海都願意。我什麼都不清楚,隻因為相信您而已。等到時候解釋的時候,我也沒有任何怨言。柏叔,若是蕊曉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您直說便是了。如今我是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無論你想什麼,至少說明白點才是。”蕊曉低著頭,雖然語氣還是恭恭敬敬的,但是態度已經有些變化了,連她自己都聽出了一些強硬的意味。
蘇重柏看了蕊曉半晌,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琢磨什麼。蕊曉低著頭,所以並不能看到他臉上那種琢磨的神情,可是即便她抬頭看見了,要麼是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要麼就是讓她更加擔心緊張而已。
“你在想些什麼難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反反複複出入玄鷹堡,樓忱從來就沒有為難過你。上一次我與陸明正設計讓他離開玄鷹堡,沒想到竟然是出了差錯。蕊曉,你該知道當時他已是甕中之鱉,若不是你,我早就能取了他的首級了。當時的情況誰也不清楚,你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的也不能肯定……”
聽到蘇重柏這樣說,蕊曉自然感覺心虛,於是嗓門忍不住就提高,為自己辯解道:“柏叔,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在懷疑我為了幫樓忱而壞了您的計劃?”
蘇重柏的話被打斷了,他看著蕊曉,臉上的表情讓人蕊曉更加心虛。他繼續說:“不,我並沒有那麼說。”他的聲音中充滿一種平靜的敘述,但是他究竟是不是這樣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隻是說,當時的情況是因為你,所以樓忱那人才有機會逃脫的。”
“而您的這意思就是在說是因為我的關係。”蕊曉的語氣中已經有機會胡攪蠻纏的意味了。如果她運氣好的話,蘇重柏就會解釋,然後她就可以讓兩人陷入這個問題當中了。不過,不知是蘇重柏太了解她了,還是根本就覺得解釋這種問題是毫無意義的。總之,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繼續他自己的話往下說:“本以為讓樓忱逃脫了就算了,總之會有取他性命的機會,沒想到你又被他給帶走了。我擔心你是在他手上太危險了,可是一切反倒是我想多了。現如今,他竟然還將你親自送離了玄鷹堡,安然無恙的,還送給你了一個小丫鬟貼身伺候著。蕊曉,你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蕊曉已經在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柏叔實話了,不過,十有八九他是不會相信玄鷹堡與當年蘇家的血災有關。他即便相信沒有樓忱什麼事情,但是樓忱的父親是絕對脫不了幹係的,不是有句話叫做父債子償麼,反正樓忱就是脫身不了。看他這樣生氣。蕊曉隻覺得頭皮發麻,後頸冰涼。若是再告訴他自己現在最喜歡的人不是青涯哥哥,而就是樓忱,她都能預想到兩種必要的結果了,要麼是她被柏叔打死,要麼就是柏叔被她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