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離家幾日,竟然連呂均之都有了變化,他之前可不是這般會調侃的人。
她氣得扶額搖頭,花濃卻是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呂公子是自己人。
秦丫跑進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宋青婷此時此刻還想從秦丫的臉上看出點什麼,這小丫頭看到呂均之總該驚訝吧?
卻不想秦丫根本沒那麼多心思,“小姐,有客。”
“嗯,不是在這兒坐著呢嘛。”她低頭抿茶,眼神兒往呂均之那邊掃了一眼。
“啊呀,不是!”秦丫嘟起嘴巴,“我說的可不是均之少爺。”
宋青婷的半口茶還沒咽下去,險些嗆住喉嚨,連連咳嗽。
花濃忙上前為她擦拭,一邊訓斥秦丫,“什麼事,說清楚啊。”看讓小姐嗆得。
秦丫無辜地看了看她,“外麵來客了,說是嶽家的人,要見小姐。”
嶽家?
宋青婷的確有點驚訝,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下意識看了呂均之,呂均之正好也看著她,臉上有著一絲擔憂,“好了好了,你別咳了,我這就走。”他其實最明白,宋青婷為什麼嗆到。
她略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嶽家來人了。”
呂均之點點頭,不以為意,“既然來了,那你就見吧。”
這個人,這時候就沒什麼想說的?那兩封信,可都是他送的。她之所以要拿出信來,她拿出信原本的打算也有看嶽朝陽反應的意思,暗裏其實也包含著威脅的意思。她根本猜不到嶽朝陽的反應,她原本以為嶽朝陽多少也會對她和弟弟有所耳聞,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送信的事,昨日呂均之已經對她說了。要將她放出來,應該是左一石那邊的意思。
“你猜他們來做什麼?”她問完,又問秦丫,“來了幾個人,什麼樣的人?”
“女人!”秦丫高聲道,“臉上帶著笑,那笑容可嚇人了,別扭得很。”
“或許,又是一個來負荊請罪的。”呂均之笑笑,站了起來,“你見客吧,我回去了。”
宋青婷將他送到了門口,就見他停下來,道:“有件事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日後沒有準備。送給左一石和嶽朝陽的信,都是我刻意挑選過的,提及過他們,或者說不少內容和他們本人有關係的信。”
宋青婷抬起頭來,“這麼說,那些信你都看了?”
“這樣才能打動人啊。”他此時此刻雖然還帶著笑,心裏卻有些緊張,他當時一是為了救她,想要做到最好,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想要了解她。通過那些信,他的確了解了不少,她長大的地方,經曆,過著怎麼樣的生活,隻字片語間有不少。
正因為看過那些信,他對她有了許許多多的了解,對她的喜愛變得越發深沉。剩下的,他要自己一點一點去挖掘。
呂均之心裏緊張,眼睛裏卻透著無盡的情意,“青婷,你別生氣。”他小聲地央求著,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
花濃在一旁背過身去,偷著笑。
宋青婷這個當事人,立即就傻了一樣,呆呆地點頭。他那樣軟聲地跟她說話,她似乎連思考都忘記了。
“你去吧,等她們走了,我再來找你。”他說完,偷偷捏了捏她的手,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宋青婷才回過神兒來,對自己的反應有些懊惱,聽見身後花濃低低的笑聲,更加窘迫。
“她們人呢?請進來吧,在前麵接待。”她輕咳一聲說道。
來的是吳氏和徐氏,已經跟著她們身邊的一大幫子婆子丫鬟。
烏壓壓,十多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上門滋事的。
她在前廳見到了吳氏和徐氏,終於知道秦丫口中的嚇人是怎麼回事,徐氏還好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吳氏那張臉就恐怖了,笑容生硬又牽強,明明不想笑,臉上分明有怒容,卻還盡量露出笑臉來。
她心中好笑,吳氏好歹是長輩,來這裏找她對吳氏來說一定是天大的恥辱吧。
當日她登門,吳氏連麵都沒有露,今日竟然來找她了。
都說風水輪流轉,果然不假。
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吳氏。吳氏保養的不錯,隻眼角有點皺紋,額頭飽滿,五官姣好,年輕的時候應該挺漂亮。
人家不認她,她也不知該怎麼稱呼,隻是安靜坐著,讓她們喝茶。
徐氏看吳氏難堪的那個樣子,心中暗歎一聲,也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那日公公問話她已經讓吳氏不高興過一次,這時候總要顧忌一些,便主動站起來,對宋青婷道:“表妹。之前是大嫂沒認出你來,都是大嫂的錯,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她說著,微微福了福身子。她是官家姑娘,嫁進來以後嶽家對她以禮相待,就是公婆麵前都對她很是敬重,再加上她自己的本事,從沒有如此伏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