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兒早在進宮前就想了無數遍,麗貴妃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見她。是不是和坊間的那些傳言有關,她要怎麼自保?
早些年麗貴妃十分受寵,等到年齡大一些又有了晟王,在這宮中可以說是最尊貴的那幾個女主子當中的一個,權力也是不一般的。因此,蘇寧兒格外小心謹慎。
“你可知道,我今日為何叫你來?”麗貴妃見她那個油鹽不進的樣子,倒是直接開門見山了。
蘇寧兒微愣,“民婦不知。”
裝得倒是像模像樣。
麗貴妃冷笑,“哥哥的喪事剛剛操辦完,辛苦你了。不過,你這樣子不想是憔悴的,反而很紅潤呢。”
蘇寧兒連忙跪倒:“民婦冤枉!”
麗貴妃不說話,隻看著她。
蘇寧兒道:“貴妃是不是因為聽了一些傳言,所以對民婦有些誤會?”蘇寧兒連忙解釋起來,“夫君當時正在氣頭上,要教訓固兒留戀花叢,誰知道一個沒站穩腦袋磕在了桌角上,正好磕在了最要命的地方。等大夫來了看過,已經不能救。”她一邊說,眼角一邊滾下淚來。宮中是不能哭泣的,她做出一副想哭,卻極力忍耐的姿態來。
“坊間那些傳言,民婦也聽說了。實在是荒唐至極,就連那戲文裏的都比不上!老爺到底為何去世,官府早就有了定論,為何百姓們還要胡說?這是要敗壞民婦的名聲嗎?可民婦一個婦道人家,又是無根基的,有什麼值當他們敗壞的。”蘇寧兒擦了擦眼淚,“要說傷害,這件事對貴妃娘娘您和晟王的傷害最大。”
是啊,若是有人有心煽動,的確是對麗貴妃和晟王最為不利。尤其現在是晟王距離儲君之位一步之遙。
“坊間傳言,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難道都可信?若是可信,那為何每一個說法都不一樣!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咱們崔府。崔府已經沒有了老爺,其他人可不能有事啊!”
蘇寧兒言辭懇切,把矛頭指向了最大的敵人。
最大的敵人,自然是譽王。
蘇寧兒哭泣道:“貴妃娘娘,就算是您讓我死了,隻要對崔府好,我也是願意的,我和弟弟的命是崔府救下來的,就當是報答恩情了。但是總要查明白弄清楚,究竟是誰在背地裏謀劃。”
麗貴妃冷冷看著她,心中左右衡量。對啊,這些流言蜚語的後麵肯定有人參與,否則早就壓下去的事情怎麼傳的有鼻子有眼沸沸揚揚。
至於蘇氏,反而顯得無關緊要。哥哥的死固然心痛,但是更重要的以後,是兒子的儲君之位。
蘇寧兒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看來她還是相對了,麗貴妃果然是為了找她算賬的。
麗貴妃穩穩坐下,再次低下頭來,看蘇寧兒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了,“起來說話吧。”
蘇寧兒惶恐起身,千恩萬謝地站起來。
“照你看,這別後生是非的會是誰呢?”麗貴妃把玩著指甲,看似隨意地問道。
蘇寧兒想了想,道:“娘娘,民婦看來,最有嫌疑的就是譽王。”
這真是把麗貴妃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麗貴妃挑眉看她,一開始的笑容早就沒了。知道的人會明白,麗貴妃不笑的時候才是更加真實的她。
“此話怎講?”
蘇寧兒便說:“不瞞您說,老爺在世時遇到好多問題想不通,就會來找民婦商量,對於老爺操心的這些事情民婦也知道一點皮毛,偶爾也會給老爺出主意。所以,晟王殿下和譽王的事情,民婦是知道一點的。”
“哦?”麗貴妃倒是意外了,“哥哥常找你商量?”這不僅是對蘇寧兒的信任,也是對蘇寧兒的聰慧給了肯定啊。
蘇寧兒略一停頓,點了兩個例子說出來。有哪件事是她出的主意。
誰知道,她一說麗貴妃就聽明白了。因為崔照得本來就是為了麗貴妃辦事的。事情辦好了,麗貴妃自然會高興。剛好,蘇寧兒舉出的這兩件事,都是在麗貴妃看來辦的很好的差事。
她原來還想,哥哥這是越老越有智慧了,沒想到是這個蘇寧兒出謀劃策的。
麗貴妃暗歎一聲,想起崔照得的死,還是有些傷心,“你倒是個能人。”
蘇寧兒連忙謙虛道:“不過是在娘家的時候管理著家裏的商產,所以比一般的女子多懂些罷了。”
“這倒是了。”麗貴妃點了點頭,突然神色有些暗淡,似是想起了自己未出嫁的年景,“誰也不是一出生就懂這些的。你這些本領,也沒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