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京,他們小心翼翼。
正因為用心防備,所以路上並沒有出任何事。
京城在望,一匹駿馬從後麵飛奔而來,馬上人渾身血汙,疲憊不堪,在靠近馬車後立即下馬前來。
“稟報公子,出事了!蘇寧兒被害!”
宋青婷聽見聲音,掀開了車簾子。
為了謹慎,他們分成了三批進京,她和呂均之等人先行一步前往京城,蘇寧兒和另一批人則是第二撥,比他們晚幾日出發,最後一批人則是扣押那些“土匪”私兵進京。
馬車旁,呂均之依舊喬裝打扮,扮成了護衛,騎著一匹花白色的馬兒。
馬兒嘶鳴,他開口道:“何人所為?”
“二十死士,拚了性命,隻為突進,屬下們不管怎麼阻攔都攔不住。最終蘇寧兒身死,那二十死士也被我們砍殺殆盡。”
竟然用了同歸於盡的法子,隻為殺死蘇寧兒,二十條性命……
如果晟王知道呂均之在此,怕是會將剩下的死士全部拍出也說不定。
宋青婷放下了簾子。
車外,呂均之的聲音還在繼續,“損失如何?”
“我方死兩人,傷六人,餘下十來人並無大礙。”
“知道了,你且留下休息,再派他人折返,無論如何也要安全回京。至於蘇寧兒……”他歎息一聲,“就地埋葬了吧。”
宋青婷聽到這裏,終於反應過來。
蘇寧兒竟然死了,她離京來謀害自己的時候,可想過會客死他鄉?而殺死她的,竟然是晟王。
她突然生出幾分蒼涼之感。
晟王想必已經紅了眼。
雖然他們還沒有進京,但是這一路上的消息早就傳入京城,晟王豢養私兵的消息恐怕在朝堂上已經沸沸揚揚。
如今京城是個什麼狀況,很快就會知道了。
馬車緩緩進入京城,呂均之將她送到家中,便馬不停蹄去了宮中。
她等在家中,什麼消息也不能知道,雖說並未到如坐針氈的地步,但是心裏麵總是惦記著這件事。
第二日,花濃提著菜籃子出門去,很快又折返回來。
“小姐,外麵已經戒嚴了,不讓百姓們隨意走動,大街上都沒有什麼人,就算有也很快就被街上的士兵勸說回去了。”
“戒嚴了?”宋青婷從榻上坐起來,穿上了繡鞋,“走,我們去看看。”
她更衣後,沒有上街,隻是站在自家不遠處,便看到來來往往的官兵,還在說著讓她們回家去,沒事不要出來。
她靜靜地和花濃回到家中,道:“看樣子,晟王已經有所動作了。”晟王謀反的心思被人察覺,現在要爭個魚死網破,京城不會坐以待斃,自然會增強防範。
事情,正在朝著最糟糕的結果中走。
原本,他們還想著,若是晟王肯回京來,說不定事情還能化為潤雨輕風,沒想到暴風雨這麼快就要來了。
天黑之前,宋青雲回到家中,將朝廷上的事簡單告之。
因為他並非高堂貴臣,所知道的也不多,同僚們凡事小心翼翼,做什麼都有些心不在焉,大家心裏都有所想法,但是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譽王和呂均之都與皇帝陛下在一起,不會有事的。”呂均之怕她擔心,轉念又道:“皇帝陛下聽到晟王謀逆的消息突發重病,事情比咱們預料得還要複雜。”
“皇上病了?”宋青婷驚呼,“這個關鍵的時候病重,那豈不是給了別國趁機而入的機會!”
皇子謀反,皇帝病重,眼下國家尚未立下太子……這一切都是動蕩,也是其他國家進犯的機會!
宮中是否有其他國家的眼線?
“皇帝病重的消息是否能隱瞞住?”至少不要向外傳出去啊。
宋青雲搖搖頭,談道:“事發突然,身邊有太多人了。臣子、宮女、太監……”他又搖了搖頭,“希望不會字再有別的事。”
“外麵戒嚴,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晟王的士兵已經快要來到京城了?”她不免問道。
宋青雲忙道:“我正要說這件事。咱們今夜不能在這裏過夜,要去個安全的地方才行。”他從懷裏取出一把鑰匙和一個令牌,“這是呂均之安排的地方,讓我回到家中後立即帶著你前往此地。”
“他怎麼樣了?”
“他很忙,但是他也是安全的。”宋青雲抓住她的手腕,“姐,快些準備準備。”
她立即點頭,讓家裏的下人全部簡單收拾行禮,隻拿些貴重且容易帶的東西。
她問道:“為何要避開?難不成晟王會打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