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均之忙道:“不行,你不能去。”
“那要我在這裏等著嗎?”隻是等著,這樣的日子,心慌慌,還不如跟了去。
呂均之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道:“我不會讓你去,青雲也不會讓你去。你要留下等待,和百姓們一起。”百姓們也是等,有家人參軍的擔心一樣不會少。
呂均之又道:“你每日隨意做些事情,練練字作作畫,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兩人根本沒有多少的時間,宋青婷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仔細叮囑他定要注意安全。
總感覺有許多話還沒有說,呂均之卻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
幾日後,宋青婷正在家中刺繡,聽見前麵有人來稟報,吳氏登門了,還規規矩矩地送上了帖子。
“不見。”她不知道吳氏又搞什麼,都不想見。知道一聽到這個名字,她都覺得煩躁。
花濃道:“門子傳話,說吳氏聲稱是來負荊請罪的。”
“還是不見了。”請罪?什麼話她大概也能猜到。
如今,譽王貴為太子,她也跟著水漲船高,吳氏是怎麼想的,她不用猜也能明白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傳話的人又來了。
花濃聽完進來,對宋青婷稟報,“姑娘,吳氏說願意將家產物歸原主。”
她這才抬起頭來,有些詫異,“不會是咱們聽錯了吧。”她現在沒心情去管這些事,吳氏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花濃勸道:“姑娘,反正都見了那麼多次,不如再見一麵吧?”要是最後鬧得難堪,總歸不太好。
她想了想,點頭道:“行,讓她進來吧。”倒是看看吳氏到底想要幹嘛。
吳氏一進來,她險些沒有認出來,吳氏雖然打扮得幹幹淨淨,但是明顯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麵還有黑眼圈,看起來格外疲憊。
吳氏站在門口,沒有再進來,隔著她還有些距離,竟然低頭給她行了一個禮。
宋青婷受驚一般,躲開了。
吳氏的聲音傳來,“我來給姑娘請安,把姑娘的東西還回來。家裏的那些產業也好,田產也好,姑娘看上了盡管都拿回去。”她說完,頓了頓,又道:“不是,這些本來就是你的。我現在就將這些還給你。您派個人和我去堂知府,咱們把手續辦了吧。”
宋青婷真的驚訝,“發生什麼事了嗎?”
吳氏抬起頭,很快又低下來,“你舅舅……他被關起來了。你拿回這些東西,還請饒了他嗎?”
她有些莫名其妙,“他為何被抓起來?此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吳氏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說話,仿佛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說:“房契、地契,我都帶來了。”
宋青婷眉頭一皺,總覺得吳氏有些不對勁,她叫住花濃,“你派人去打聽打聽,嶽朝陽為什麼被抓。”
花濃應聲是,便出去安排了人,很快又回來了。
吳氏抬起頭來,目光閃動,“他不是因為你的事情被抓的,是因為官場上的事。但是……”吳氏到底心有不甘,“你敢發誓,你沒從中做些什麼嗎?”若不是呂均之和宋青婷,怎麼會突然被抓起來,隻不過聲東擊西罷了,隻要人抓起來就行。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是挺佩服的。”宋青婷又招呼了一聲,“花濃,去派人告訴少爺,讓少爺得空了去堂府衙,說吳氏在哪裏等著還東西。”她不會去的,要去也是弟弟去。
吳氏也不知在想什麼,臉上扯了個笑容,“那這件事就算完了?”
“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被抓起來,我也從來沒有這麼安排過。”宋青婷也是有些無奈,“你非說是我做的,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是,外祖母的遺書中,並沒有說將一切家產都留給母親。”
吳氏分明沒有聽在心裏。
宋青婷搖頭道:“你怎麼樣不管,但是外祖母的遺書我是見過的。她將家產分為了三部分,一部分留給了母親,一部分留給了嶽朝陽,還有一部分打算建個醫館,隻收本錢,不賺利潤。”
吳氏猛然抬起頭來,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她甚至忘了繼續壓抑自己的情緒,激動道:“怎麼可能?那個老……她怎麼可能會給我們留?”
“不管你如何對待她,她還是把你們當做晚輩看待的。”宋青婷這才從身後拿出遺書來,拿著走過去,展開在吳氏的麵前。
吳氏伸手想要拿過去,她退了半步,“就這麼看吧。”
吳氏低頭看了看,先是怨懟,然後是仇恨,再之後是不可置信,最後眼睛裏見了淚水。
吳氏的身子在抖,“怎麼可能呢?她分明說分毫不留的。”
“那隻是氣話。”宋青婷也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外祖母啊……你將他們當成親生的,人家卻一直惦記這是養子,和你隔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