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兩日,終於到海岸邊。李大成和白梨畢竟在北豐國待了好多年,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多出了一些價錢將此人的船買下來。
這船不大,隻有兩層,但是還算寬敞,所有人進去也不算擁擠,但是也不會太舒服就是了。
宋青婷站在甲板上,海風迎麵吹來,突然感覺有些冷,一件鬥篷便披在了她的肩頭。
呂均之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給她披上衣裳才發現。
呂均之說道:“外麵冷,進去歇著吧。”
宋青婷收了收衣裳,笑道:“不用,挺好的。”她揉了揉鼻子,“你怎麼一直跟著來了北豐國呢?”
“其實也沒想太多,就是不放心。”他說道。
宋青婷看向他的眼睛,道:“我已經出嫁了。”這其實是句廢話,而且容易讓人傷心,但是她還是要說,因為這件事他們總要點開,她便願意先提起來。
呂均之沉默了許久,忽然灑脫一笑,“咱們一起麵對就是!”
宋青婷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咱們一起麵對!
她出嫁和親,當初並不是心甘情願,等於是自我犧牲,可是呂均之這樣說,說明對他來說,他也是做出了犧牲,因為他當她是他的人。在呂均之眼裏,他們兩個人是一體的。與婚姻無關,甚至是比婚姻更加神聖的關係。
呂均之輕輕擁住了她,“對不起。”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吃苦了受驚了。
“對不起。”呂均之再次說道。
宋青婷輕輕搖頭,“我雖然不甘願,但是管騁一直對我禮遇,從未強迫過我,欺負過我。”
呂均之拍打她的後背,輕輕地,“他,還算是個男人。”
宋青婷想起管騁來,心裏也不是滋味。那麼多天的相處,要說一點感情沒有其實是騙人的,她是感激管騁的。但是,這和男女之情有些不同。她心裏想過,若是沒有呂均之在前,她一定會被管騁打動的。又或者日子慢慢過了許久,她也會被管騁打動的。因為管騁本身就有許多魅力,對她有如此……
她並沒有掩蓋自己的情緒,呂均之都看在了眼裏。
呂均之笑道:“以後,有機會咱們一起感謝他。”還了管騁這個人情。
她點頭,卻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機會。
李大成從裏麵走了出來,說道:“公子,咱們很快就要離開北豐國的地盤,回到國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是高興。
北豐國馬上功夫強悍,但是水上卻十分薄弱,一直行到這裏,隻碰見過兩條小船,也並沒有攔截他們搜查。
或許也是他們運氣好,北豐國的通緝令還沒有傳到海岸邊。
大家提著一顆心,終於離開了北豐國。
隻有離開了北豐國,以後便會輕鬆下來。
大約航行了三四天,他們在一個海邊小城靠岸,將船和船上的貨物賣掉,然後重新買了一艘大船!這船比之前的至少要大兩倍有餘,所有人都能好好休息。
在岸上耽擱了兩日,他們重新上船,繼續南下,依舊是扮作商人。
既然是進入了中原,而且是正經的商人行程,這一路還算順利,並沒有遇到倭寇海盜。畢竟,他們隻是從北往南,並沒有往深海裏走。
等他們行了五六日,再次登岸的時候,關於宋青婷離開北豐國的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北豐國狼子野心,不但不好好對待郡主,竟然還敢將郡主囚禁起來!若非如此,郡主怎麼會跑掉?”
“聽說是北豐國那些老人不答應。”
“你們說的未必對吧?什麼郡主,我聽說她是和舊情郎跑了。這是讓北豐國再次開戰啊!”
“啊!不會吧,難道北豐國還會打過來?”
“怎麼不會?當初休戰,就是因為郡主,現在郡主跑了,北豐國怕是會追究的。”
“可是郡主是被北豐國那些人嚇跑的。”
“混賬話,郡主為了咱們休戰,和親出嫁,如今就算是……”
“你才混賬!正是因為犧牲了,怎麼半路上又反悔呢?若是真的開戰了怎麼辦?讓我說,這郡主未必是咱們想的那麼好。”
……
這一路上,到處都在議論這些事,說什麼的都有。
宋青婷神色不佳,呂均之勸道:“莫要在乎這些人怎麼說。”
她點點頭,“我知道。”她娘當初就是怕流言蜚語,才不敢回京,她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呂均之又說:“你放心,北豐國不會再征戰的。”
“為何?”她忙問。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也最是不安這件事。如果真的開戰,她就成了罪人。若是她從未和親出嫁,不至於有罪名,但是她出嫁了又跑了,若是讓戰火重新點燃,那就成了她的罪了,史書上定然也會如此記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