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樽玉仍舊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紅袍衣擺靜靜垂下,猶如一條毒蛇嘶嘶地吐著鮮紅的信子,陰冷地盯著獵物,隻等時機一到,就會淩厲迅猛地撲上去,用它的毒牙狠狠的咬破獵物的咽喉……
花煞的額頭滲出冷汗,心瘋狂的跳動著。
她警惕地瞪著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手裏緊緊地抓住明晃晃地銀針,一股迫人的壓抑感沉沉逼來,她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這個時候,隻要他敢出手,就是魚死網破!
可這時,鏡樽玉仿佛徹底睡死過去了,甚至連呼吸都不存在了。
她已然來到躺椅跟前,狠狠地瞪著他,慢慢抬起手裏的銀針,明晃晃的銀針在燈光下閃過淩厲的銳氣。
隻要這一針刺下!一切都會不同!隻要他死了!所有人都會解脫了!
“撲通撲通”一下一下,四周仿佛隻聽到她劇烈的心髒跳躍聲,她拿著銀針的手因為興奮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隻差這一針!!!
“你回來了”
花煞手一抖,針“叮嚀”一聲掉在地上,在死寂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銳利。
鏡樽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依舊輕閉著雙眼,隻是悄然拉住了她冰冷的手,道:“回來的正是時候,我頭疼得厲害,幫我按按吧”
花煞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製按下自己的瘋狂跳動的心髒。
不要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慌,知道嗎,花煞。
她伸出白皙柔軟的手指,輕輕地覆上他的額頭,冰冷的手指觸碰到灼熱的額頭,觸電般驚得兩人同時一震。
感受到那柔軟的手指輕輕揉捏,一股暖暖的熱流湧上,鏡樽玉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鼻息間縈繞不去的是她袖口傳來的淡淡少女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如同墜入了溫柔鄉,隻想這樣迷醉地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此時此刻,一種從所未有的疲憊感襲來,二十多年來累積的疲憊在這暗香盈袖間徹底被撩撥出來,一股濃濃的睡意湧上。
花煞的手頓了頓,愣住了。
鏡樽玉睡著了,沒有問她任何問題,就這樣睡著了?
但她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心裏掙紮的小獸再次被放了出來,怒吼著撓抓著她的心。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個時候殺人,死者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這樣徹底的睡死過去。
她忍不住再次提起明晃晃的銀針,對準了他的太陽穴,手興奮地顫抖不已。
這一次,會成功吧?
是的!一定會成功的!
她驀然睜大了眼,狠狠地紮了下去。
“啊!”一聲痛苦的呼喊聲,驚醒了鏡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