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煞一把拉她坐在床塌上,輕笑道:“怎麼了呢?”
突然,月兒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拽住她的衣服,身子蜷縮成一團,如同一隻可憐的小狗,一句話也不肯說。
花煞輕撫著她柔順的頭發,安撫著她微微發抖的身子,輕歎一聲。
這孩子。
花煞輕笑道:“我沒事呢,月兒擔心死了嗎?”
月兒從她肩上抬起頭,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半響,才生生擠出一句話來:“以後不要這樣了。”
花煞摸摸她的頭,俏皮地眨眨眼睛,神秘道:“我是騙他們的,月兒怎麼也上當了,真是越來越笨了。”
“這是你安排的?”月兒驚訝道。
“當然。”花煞得意道:“這樣就可以輕鬆輕鬆的得到太子的信任,還可以挑起太子和殷王的猜疑。”
隻是,她沒想到這招苦肉計竟會如此遭罪,被月兒抵住的胸口的傷處隱隱作痛,她的臉色越發慘白,卻生生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月兒冷冷地掙脫開她懷抱,一股腦跑了出去。
花煞並未喚她,輕歎一聲,她的額頭已滲出豆大的冷汗,掀開被子,胸口處白袍已開出了絕美淒然的花兒,鮮紅的血色,妖嬈淒美。
傷口剛剛因為月兒的動作而又撕裂開來,花煞當然不會告訴她,因為她知道那孩子是有多需要,多依賴她。
花煞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當初從沼澤地裏將她救起來的場景。一個被拋入沼澤地,一動不能動,靠吃沼澤地裏腐爛的屍體為生,竟還生生活下去的女孩子,被救上來時,臉上的傷口都已經腐爛不堪,奄奄一息,卻死死拽住花煞的腳,不讓她離開。
那種強大的求生欲讓她都不禁震撼住。
從此,花煞活著,除了複仇外,還有一份責任。
驀然,一股熱氣噴灑在臉側,
花煞緩過神來。
金少嘴裏叼著一隻竹籃,目光悲切地望著她。
“蠢獅子”她習慣地翻翻眼,罵一聲,但眼裏卻是蘊含著少見的溫柔。金少委屈地嗚咽一聲,放下口裏叼著的竹籃,溫順趴在地上,無比依戀地蹭著
她的腳踝。
花煞拿起竹籃,鼻子頓時酸酸的,澀澀的。打開衣襟,拿起竹籃裏的金瘡藥,輕輕塗抹在
傷口住,涼簌簌的,很快就蓋過了痛感。
這是她平日備著的,竟不想被這家夥發現了。
她輕輕踹踹腳邊的大家夥,咒罵道:“這家夥,都快成精了。”但眼裏卻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月色無聲,女子和獅子的影子被拉得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