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1 / 1)

玉秀告訴我,其實在我走的前一天,就感覺到身體不舒服,一向很準的例假沒有來,推遲了兩個月都沒有來。並且貪睡,不大想吃東西,當然她並不懂這些反常的現象意味著什麼。後來愈發感到惡心,清晨空腹時,吃了就想吐,情緒也變得越來越煩躁。她記得以前聽村裏年輕的小媳婦們談論說過,懷孕就好像是這樣的。她害怕起來,想找人問,可又不敢。一個人偷偷去買了本婦女生理方麵的書,看了愈加害怕,並且確定自己就是懷孕了。

我離開的那些日子,她寢食不安,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老板的醜惡嘴臉,整晚整晚都不敢閉眼,倍受著煎熬和折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然而她又心存一絲僥幸,以為也許是水土不服,弄錯了。但不舒服明顯一天比一天加劇,讓她還是很恐懼,放心不下,就昨天打聽著去了一家醫院,做了個婦科檢查。當看到化驗結果的那一刻,她徹底崩潰了。

這對她來講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萌發了一死了之的念頭。她說,每當她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弟弟妹妹,還有我。

說著,玉秀哽咽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玉秀的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我心絞在了一起,針刺一般地痛。我攬住她,任她緊緊靠著我的胸膛,眼淚浸滿我的衣衫。“別怕!別怕孩子!有哥在!有哥在!”我一句句重複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