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哭得沒有了力氣,慢慢平靜了下來。我問了玉秀家的具體地址和那男人的詳細情況。
我們靜靜地相依坐著。後來,玉秀半倚在我的懷裏睡著了,睡得很踏實。
我,一夜沒睡。
第二天,帶玉秀去附近的304醫院,她感到了恐懼,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我拍拍她的臉:“別怕,有哥呢。”
一係列例行檢查,在選擇手術方案的時候,我選了無痛流產手術。術前,一臉嚴肅認真不活潑的女軍醫讓家屬簽字,我應聲而起。女軍醫反複端詳了我好多次,遲疑著,不肯把簽字本遞給我。我忍不住對她說:“怎麼?我不行?挺好奇是嗎?又不是第一次來。軍民一家親啊,才幾天就不認識了?”
女軍醫緊皺眉頭,一副厭惡惡心的神態,把簽字本丟給了我。
我知道在那些穿白大褂的人間天使眼裏,我就是一豬狗不如的畜牲。管不了那麼多了,利落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臨別時刻,玉秀一步三回頭望著我,可憐兮兮地走進流產室,我微笑著向她揮了揮手。我想起了毛主席在重慶談判臨別登機前的那一經典動作,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揮的還有差距,走時匆忙,也忘了戴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