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會粉身碎骨嗎?會被她嚼爛撕碎嗎?
前幾天,我們自駕車去了草原,去那空曠的原野尋找新的創作靈感。
在樺木溝景區,我發現了一棵死亡幹枯的白樺樹,仿佛一片滄桑悲壯的屍骨靜靜地躺在那裏,此景撞擊著我的靈魂。這正是我要尋找和表現的荒蕪悲愴與生命延續的最佳場景。
我把創意思路告訴了菲兒。
“我想你真想表現的並不是悲愴和生命吧?應該是你這些年所經曆愛之湮滅的無奈吧?”
菲兒又不冷不熱的話讓我無言以對。
“我看你更應該在工作室給我拍了一組黑白創意作品,利用個性的肢體語言,借助道具表達出你內心世界的一種罪惡的救贖。”
已經沒有繼續拍攝的激情了,看著她的眼睛,想起了《無間道》裏的那句話: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她讓我已沒有了瘋狂的理由和借口,我已不再是一個瘋子。瘋子與我漸行漸遠,那我又會變成什麼?
一切就像是這個廣場上的景色,燈火輝煌,斑斕絢麗,讓人流連往返;而遠處的黑夜,卻沒有人能看穿,看透,誰也不會知道黑夜的幕後隱藏著什麼,會埋伏著怎樣的陰謀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我隱約感到菲兒冷漠的背後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咒在左右著我,而我卻在異常清醒地迷糊著。
有人說,厭倦源於不滿足,征服源於貪欲。難道我天生的征服欲望,僅僅是為了證明什麼嗎?
我在這個空間轉來轉去。但尋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每一個夜裏總是想她,我是在愛嗎?是真的愛嗎?愛上一個人真的可以如此簡單嗎?簡單到沒有了過程?
就這樣不著邊際的胡想著,不斷地問自己。突然手機響了。
“哥,你在哪兒?今晚還回來吃飯嗎?”電話那端傳來玉秀關切的聲音。
自從母親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每天都向我重複著這一句相同的話,也不會有人每天晚上都等著我回家。無論多晚,飯菜總是熱乎乎的。
“哥,我想你,如果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今晚回來吃飯好嗎?一定回來,好嗎?哥。”玉秀近乎乞求。
我一陣心酸。每天晚上回去時都近午夜,確實很久沒見到這孩子了。甚至都忘問了這孩子的工作情況,那一聲“哥”叫的淒楚,讓我內疚。
“嗯!我馬上回去,等我一起吃飯。”
到家時,玉秀穿戴的整整齊齊站在客廳等我。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玉秀,不認識哥了?”
“哥!”
我上前輕輕攬著她的雙肩,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玉秀像個丟失的孩子看到了親人,靠在我的懷裏,小聲說:“哥,自從你上次回來後,就很少在家吃飯,是不是嫌棄我做得不好?你每天都很晚才回來,是不是把玉秀忘了?”
看玉秀的表情,我知道這孩子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
是啊,在這個陌生的不屬於她的城市,她把我當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
我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捧起她麵帶一絲羞澀的臉。“傻孩子,哥最想吃的就是玉秀做得飯菜了,恨不得一天三頓都吃,隻是這些日子忙了些,應酬多了點。再說,哥最疼的就是你,怎麼會忘記你呢?小傻瓜,想哥了吧?這些日子對你照顧不夠,給你賠不是了,懲罰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