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六一想,奸屍這個活計,難度太大,立即一腳踹翻他:“放屁!爺是那樣的人嘛!”
侯七被踹一腳笑嘻嘻地抓著飯碗跑了,章小六拖著被大姨媽折磨得快半殘的身體回了屋,少年還在昏睡,她想了想,扯了塊虎皮,走過去一把抱起少年扔到了虎皮上,自己上床呼呼大睡起來。
春光正好,要睡午覺。
雬璃醒來的時候,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一條大黃狗壓著半邊身子,大黃狗睡著了好像還在做夢,蹄子一蹬又一蹬,正踹在他的傷口上。
“唔!”
他悶哼著坐起來,才發現外麵是白天。
大黃狗見他醒了一咕嚕爬起來,朝他嗅了嗅,隨即瘋狂地搖著尾巴,呼哧呼哧就要來舔他。
他急忙抬手推開,從虎皮上站起來,朝外喊了句:“有人嗎?”
屋外立即有人咚咚地跑遠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轉身去推開門,就看見遠處有個圓臉的女孩子一臉笑容地跑過來了。
她身量細高,一張臉圓乎乎白生生的,笑著的時候,右臉上還有個大大的酒窩,頭發在頭頂紮成個丸子,要不是長得太眉清目秀,還真像個小子。
英氣勃勃,元氣滿滿。
“唉,你醒啦?你居然能站起來,傷口沒事嗎?你真是不一般的人,這麼快就活過來啦?”
嘰嘰喳喳的,像一隻咯咯噠的山雞,雬璃被吵得皺眉。
章小六蹦蹦跳跳到他麵前,忽然有些害羞起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呢?家住哪裏啊?為什麼會受傷呢?”
雬璃眉頭皺得更深了。
想了想,他隻能麵無表情地答:“我……不記得了!”
章小六一愣,轉頭就笑嗬嗬地揭過不提了:“都不記得了嗎?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雬璃狹長清秀的眸子在她憨憨傻傻的臉上一掃而過,低聲說:“不好。”
“額?”
“你叫什麼?”
章小六想也沒想,笑嗬嗬地答:“我叫章小六。”
“那我叫你小六子可好?”
章小六笑眯眯地點頭答應了,絲毫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兒身,頂著一個太監的名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抿著唇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以後叫我雬(fou)璃(li)好了。”
“雬璃?真好聽。”
章小六大字不認識幾個,山寨裏到處都是糙漢子,於是對有學問的白淨書生很著迷,一聽這倆字就覺得雬璃有文化,立即點頭。
“雬璃,你餓不餓?”
雬璃捂著身上的傷口,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卻還是點點頭:“餓,有鹿血嗎?”
小六子傻眼了:“啊?生鹿血嗎?”
“嗯,剛放出來的最好。”
說完,低頭眼巴巴地看著她,雖然是一張木木的麵癱臉,眼神卻像是會說話:求你,給我來一碗鹿血吧。
章小六看得虎軀一震,心口忍不住就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好,我這就叫侯七去後山把養著的梅花鹿宰了放血。”
雬璃看著她蹦噠蹦噠地走出去,眼神一轉,揭開了傷口上的紗布,那一個個血窟窿,正在緩緩地愈合……
隻是這個身體,對他來說,實在太虛弱了點,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受到了限製。
可也隻能湊合著用了。
“鹿血來了。”
章小六笑得露出大大的酒窩,狗腿子似的端著滿滿一大碗鮮活的鹿血,進了屋,遞到他麵前。
他接過,麵無表情地仰頭幹了。
轉頭去看她,卻見她鼓了鼓嘴,終於還是沒忍住,捂著嘴跑出去嘔吐……
果然秀美的男人,都是有怪癖的嗎?
不錯,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