雬璃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別誤會,這不是害羞。
他是被氣的!
好個厚臉皮的丫頭!敢把色=心動到他頭上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心智堅韌的人,輕易不會有情緒的,偏偏就是在短短的兩天裏,就被她嘰嘰喳喳吵得數次想發怒。
要是換做以前的他,有人在他耳邊這麼聒噪,還膽敢伸爪子調戲他,早被一掌拍成粉了。
可是現在,他隻是個虛弱的人類。
被她挑著下巴笑嘻嘻地問一句“要不要以身相許”,他居然都沒力氣打死她,隻能甩開臉,冷冷地看著地麵:“小六子,你大姨媽漏了!”
章小六第二波媚眼拋到一半,頓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僵住,扭曲得讓人不忍直視。
雬璃卻忽然心情好了。
其實,偶爾逗逗這女土匪,貌似也不錯。
章小六捂著肚子,隻覺得麵皮一陣陣發燒,粗糙的女漢子也忍不住羞紅了臉,夾緊了腿,轉身就跑了!
…………
章小六去山寨的淨房裏換洗了一下,出門就被山寨的號子聲驚到了。
三長兩短,重複兩遍。
有大事!
去了山寨的聚義廳,下山去打探消息的土匪甲回來了,帶回來一張榜文,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遞給章小六:“大王,縣城裏鬧翻了天了,官府都發了榜文了。”
章小六一把扯過榜文,看了一眼。
旁邊的侯七忍不住尷尬地低聲說:“那個,大王……拿倒了。”
她黑了臉,伸腳踹了他一下,把榜文扔過去:“你念。”
侯七是識字的,一直以來都是山寨的軍師。
“大王,這榜文上說,燕州城豪紳柳大老爺的獨子出門省親的路上被……被鳳!鳴!山?!的悍匪劫殺,官府懸賞一百兩,尋找知道上山路徑的百姓!!!!”
侯七自帶音效地念完了榜文,立即跳腳:“什麼柳大老爺的獨子,咱們都兩三個月沒開張了!”
章小六摸摸腰上的大刀。
“咱們每年給那些官老爺送的孝敬銀子還不夠?這柳大老爺是什麼來路,居然能讓官府連派人來通個氣都沒有,就直接下了榜文?”
侯七抖抖臉上的痦子:“大王,咱們撿回來的那小子,是不是就是這柳大老爺的獨子啊?”
“爺去問問。”
她抓了榜文就轉身朝半山上自己的閨房裏衝。
她雖然是土匪,可是鳳鳴寨一向隻向來往的商隊收保護費,偶爾打劫一兩個倒黴的旅人,從來不和官府對抗。後山開辟了上百畝的荒地,養著雞鴨豬羊,山寨裏老弱婦孺加起來將近三百口人,她和官府鬥不起!
這次的榜文真是晴天霹靂啊!
“雬璃,你是不是柳家大公子?”
她抬手就推開了房門。
房間裏,雬璃正在滿頭大汗咬緊牙關,痛苦地悶哼著。
他的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在狠命地撕扯著,一道道紅光在他的額頭和小腹附近閃現。
章小六手裏的榜文一挨到那紅光的氣息,頓時化為粉末飄散著沒了。
她的麵皮被一陣熱氣灼燒著,難受至極。
雬璃捂著心口,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卻還是撲過來朝她踹了一腳。
“危險,出去!”
她被踹飛出去,順著門外有些傾斜的山坡咕嚕嚕滾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