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道臉上有疤的男子叫葉晨脫掉外衣,雙手伸直,的確就是要將壽衣套在葉晨身上。
葉晨所在的城市,當地的風俗,作為孝子必須作為衣架,反穿往生者的壽衣,一來壽衣套好後,方便入殮師穿到往生者的身上,二來也算是孝子為往生者做的最後一件盡孝的事。
入斂師套好壽衣,將其他鞋襪,麵罩都準備好,點了三支香,燒了一些紙錢,讓葉晨叩拜其父,告訴其父現在要為他洗淨,更衣。隨後伴隨著一係列民俗的說辭,入斂師在葉晨的輔助下很麻利的完成了所有的事情。葉晨千恩萬謝自不必說,拿出準備好的紅包與香煙,送走了這個看著麵惡,做事卻細致入微的入斂師,臨行前他告知葉晨,地上有個長明燈,千萬別去碰到,然後香不能斷,每次點香的時候,順帶燒一些紙錢。
回到帳篷裏,洗完手,剛剛坐下,田林東走了過來拍了拍葉晨的肩膀說:“大哥,剛才來了一個人,聽說你不在,說晚點過來,我沒見過。他隻說自己是長定宮人。”
“長定宮......”葉晨低語了一聲,他知道長定宮的來曆,但是他們隻做活人生意,又怎麼會找來這裏,況且我和他們一向沒有走動,難道是曾文羽派他來的,還在思考間,文宏斌正從外麵買了許多這一兩天應用之物回來,放下東西對葉晨說道:“外麵遇見一個人,你想見嗎?”
“什麼人?”
“玄印門,商易。”文宏斌很平淡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可是田林東聽到玄印門三字,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來...來...來幹嘛?”
“你緊張什麼,也不是來找你的,既然不是直接衝進來的,肯定不是來找茬的,讓他進來吧,不過隻能到帳篷,不能進太平間。”葉晨推了一把田林東,站起身子走到帳篷外,準備會會這個商易。
不過葉晨沒想到的是,商易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穿著玄印門的深色長衫,而是一身平常的裝束。兩個人一對眼,葉晨發現他身上並沒有釋放任何的殺氣和敵意,隨即放鬆下來。此時文宏斌湊過來耳語了一句:“不必擔心,這個人雖在玄印門,做人卻是正派。”
葉晨向前走去,想商易敬煙,商易接而不抽,商易站在原地,良久無語,葉晨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商易先開口了:“不能說的話太多,太假的話我也不願意說。節哀......”
葉晨點了點頭,對商易說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且與你們的機密無關。”
“既然無關,盡管問。”
“那天在古城老街,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你們又是怎麼從我的眼皮地下溜走的?”
“估計第一個問題,你能猜得到答案吧?”
“你也開了眼?”葉晨反問道。
“正是,你的情緒一旦波動,力士身的光芒立刻會出現,所以我讓門下眾人彙合到你看不到牆根下,和角易脫掉了長袍,換了穿外套人的衣服,眾人四散而走。所以,你沒看到穿長袍的人跑出牆根,就以為我們還在原地,對吧?”
“原來如此。”葉晨接著追問道,“既然知道我在那,為什麼不直接攻上來?”
“這與掌門的命令有關,恕我不能相告。”
“也罷,你們真是衝上來,古城又得毀了一處老宅。”
身在暗處的敵人可怕,明處的敵人便未必真是敵人,自從商易為文宏斌所敗,加之受文宏斌所感,已被玄印門掌門降職,並且即將調離此地,此次前來也可算是化敵為友了。
二人正相談間,突聞商易背後有人飽提真元說道:“商易,你令我吃驚了。”遠處走來一人相貌斯文,器宇不凡,此人走近前來,田林東急忙說道:“剛才就是他來過。”
“未請教?”葉晨見此人正氣凜然,身上道家仙氣縈繞,知道應是同道中人。
“請教不敢當,在下長定宮弟子申平。你雖未拜入道門,但既是鳳生公親傳,也算是我前輩。”
葉晨聽言急忙擺擺手道:“前輩就算了吧,你我年紀相仿,也不要太多禮數了。”
申平子轉身看了看商易道:“鳳生公有句話,請我代轉達給貴派掌門。”
“說吧,隻是我能不能見到他還是一回事。”商易的言語一直很平靜。
“莫附於山,山有崩時,但見己心,方得證道。”
商易聽完,默默點頭,若有所思,隨後拱手一拜,轉身離去,隻有文宏斌相送。葉晨見他離去,心中也有些感慨,同是修道之人,奈何所投非門。見他遠去,水恰正好燒開,葉晨坐下來泡茶和申平子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