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曉曼抱著一摞資料走向曲雅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挺住了腳步,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好的,多謝了chiana,以後就承蒙你的照顧了。”
話音剛落,陳瑤從曲雅的辦公室踩著細高跟的鞋子“噠噠噠”的走了出來,一出門便看見了捧著資料盒立在門口的蘇曉曼。
“誒呀!曉曼!太好啦你也在這!好想你啊!”陳瑤邊說邊給了蘇曉曼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擁抱來的太突然讓蘇曉曼始料未及,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再見陳瑤的場景。
有可能是在一條人潮洶湧的街上蘇曉曼遠遠看見陳瑤和張默然手挽手親昵的逛街;
也有可能是在多年以後的大學校慶裏陳瑤和張默然一同拉著一個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一家三口歡歡笑笑的走向她;
還有可能是在大家都已經鬢染霜雪遲暮之年在某一個公園的晨練健身處看見脊背微駝的陳瑤和張默然互相攙扶著慢慢地走……
但是無論哪一種假設都該是在多年以後,無奈世界太小,短短幾個月後就重逢在一個逃不開躲不過的場合。她們是同一個公司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從今天起便要朝夕相處。
而麵前的陳瑤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坦然。蘇曉曼心中波濤洶湧此起彼伏但是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她覺得還可以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見。”
“真是呢,好久沒見了,我先去忙哈,等回頭有時間得找米雪和蔡薇他們出來聚聚。回頭你給她們打電話攢個局哈!”說完拍了拍蘇曉曼的肩膀繼續邁開她搖曳生姿的步伐“噠噠噠”的從蘇曉曼的身旁走了過去。
蘇曉曼把盒子擺在曲雅的辦公桌上:“chiana,這是歐總要的資料,我整理好了。”
曲雅看看桌子上的盒子,又抬頭看看蘇曉曼,繼續那張如同機器人一般不苟言笑的臉:“不用給我,直接送去歐總辦公室就可以了。”
轉身欲走,曲雅又在背後叫住她:“這個給你,下周五晚有一個行業酒會,到時候穿這個去。”說著從辦公桌下拿出一個大盒子。
蘇曉曼望向那個盒子,上麵的一串英文字母差點讓她撒手人寰。Chanel!蘇曉曼突然想到自己身上那套襯衫加魚尾裙的行頭,全套加起來也買不了這禮服腰間的一個蝴蝶結吧?
她心裏盤算著難道這是總裁辦給總裁助理的標準配置?連晚禮服都發chanel的?
“這禮服難道是公司發的?”
“算是吧,”曲雅抬起頭看著蘇曉曼,“你自己收好吧。下午三點歐總有個會,資料發到你郵箱裏了,去複印二十份備著,下午開會的時候發給在會人員,人手一份。”
“可是……我還不知道總裁助理到底該做些什麼。”蘇曉曼想起之前參加酒會的時候自己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心裏不免有些打鼓。
“其實也不必有什麼特別要做的事情,隨機應變就可以了。通常就是聽歐總的吩咐。”曲雅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一句,跟沒說一樣。
蘇曉曼點了點頭,抱著盒子退了出去。
北京的深秋是一個十分迷人的季節,街道兩旁高大的銀杏樹樹冠張開,每一片葉子都呈現出或深或淺的金黃色,猶如一片一片巨大的金黃色穹頂。空氣中飄著樹葉被深秋午後特有的陽光暴曬之後曬發出來的香味。
餘樂跟在五度身後,穿著球鞋故意把腳下的落葉踩得嘩嘩響。這是一場明目張膽的跟蹤,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跟在他的身後。
三十分鍾前,在客廳看電視的餘樂看見五度從房間走出來到門廳穿上鞋走了出去。於是立刻關了電視穿上鞋子跟了出去。她一路跟在五度身後,五度去坐公交,她也跟著上去;五度下了公交,她也跟著下來。
走在前麵的五度眉頭緊鎖,突然停下腳步。餘樂在他身後一米的距離也停住了腳步,背著手歪著頭看著他的背影。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五度背對著餘樂。
“誒?沒跟著你啊!幹嘛?北京的大馬路你承包啦?還不許別人走了?”餘樂的臉上顯示出調皮的勝利者般的微笑。
五度愣在那裏,低著頭,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由於憤怒而有些微微發抖。餘樂繞道他的麵前,彎腰抬頭看向五度的臉:“生氣了啊?這麼不經逗?誒呀我在家無聊嘛!就跟著你出來溜達溜達,也不需要動氣嘛!”
“有---意---思---嗎?”五度緊咬著壓根拉長音調擠出了四個字,讓餘樂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於是趕緊雙手向上伸起做投降狀:“好好好,我不鬧了,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跟著了。”
話音剛落,五度立刻繞過她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餘樂站在鋪滿金黃色銀杏樹葉的路上,看著五度漸漸遠去的背影,她閉起眼睛仰起臉,深秋午後的日光暖洋洋的灑下來……
歐洛辰自從上次在公司裏開過會後,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蘇曉曼還沒有接手製定總裁行程的工作,所以對於歐洛辰的行蹤都是一無所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也是樂得輕鬆,每天不再需要忙前忙後端茶遞水的伺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