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的窗簾拉得很緊,兩層厚重的捷克棉遮光簾,將窗外所有景色隔絕在外。有那麼一瞬間,曲雅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掉了?這黑暗看上去,讓人有些絕望。就在她還沒有分清夢境和現實,地獄和天堂的時候,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立刻有明媚的光線從門縫灑了進來。曲雅眯起眼睛,慢慢適應著門外照進來的光線,然後從那光線中看到一張天使般的臉。
魏易青身上紮著個圍裙,微笑著走到床邊,將手背貼在曲雅的額頭上試了試,有放到自己額頭上貼了帖,然後笑著對著曲雅道:“嗯,很好,已經退燒了。”
“我昨天發燒了嗎?”曲雅有些迷迷糊糊,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昨天是怎麼回家的了,“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魏易青在床邊坐下,將曲雅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裏,擁的緊緊的,手在她的頭發上輕輕摩挲:“不要想了,昨天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曲雅的下巴,抵在魏易青寬厚的肩上。然後慢慢的將自己的雙手,環住了他寬大的脊背。
是的,她累了,她終於再也不想強撐下去了。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和其他的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女子,沒有任何差別。從今天起,她想要試著,將昨天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魏易青擁著曲雅,當她的手拂上他的後背的時候,整個人明顯楞了一下。這是曲雅十年以來,第一次正麵回應他的擁抱。不再掙紮,不再哭喊,而是那樣柔柔軟軟的拂上他的後背,帶著輕輕淺淺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間。
魏易青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逆流了,在強裝鎮定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後,鬆開了擁著曲雅的雙臂。
然後從床上輕輕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圍裙解了下來,扔在床上。緊接著向後退了一步,單膝跪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向著曲雅打開。
那個絲絨盒裏,裝著一枚閃閃的鑽戒。
“曲雅,我想要陪著你,在以後的歲月裏,都陪著你。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我陪你一起,讓過去過去,讓未來到來。”
“曲雅,嫁給我!”
曲雅看著麵前的男人,剛剛還紮著圍裙的男人,現在半跪在她床前的男人。他說,他會陪她一起,讓過去過去,讓未來到來。
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他呢?
曲雅點頭,輕輕的點頭,用力的點頭,邊哭邊點頭,邊笑邊點頭,直到魏易青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將她擁入懷中,她還在不停的點頭。
以後的路上,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讓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就在兩個人正相擁著難舍難分的時候,突然門鈴響了起來。魏易青回頭看了一眼,轉過頭對曲雅說:“估計是洛辰和曉曼,他們昨天和我一起送你回來,估計這會兒不放心,來看你了。我先去開門啊。”
說著就站起身向著臥室外走去。
當魏易青拉開門的時候,猛地楞了一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門前站著的人竟然會是歐洛辰的母親。少年時候,魏易青常常會去歐洛辰家找他,也因為宋媽的手藝實在是好的沒話說,所以常常在他家蹭飯。
一來二去自然也就和歐母很是熟悉。按說應該立刻讓了歐母進來的。可是現在,他卻攔著門站在門口,沒有絲毫讓開道路的意思。他的腦海中,還浮現出昨天晚上痛哭的曲雅。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曲雅,這一次比上一次在墓地的時候,她哭得更急傷心和絕望。更加讓魏易青心疼。
不用想魏易青也知道,一定是因為昨天晚上見了歐母說了什麼過激的話。這件事情其實他魏易青並沒有什麼發言權的,他也能理解歐母的苦衷,可是他也心疼曲雅。況且過了今天早晨,他的身份也更加不一樣了,他剛剛答應了曲雅要保護她不再受傷害,可是如今傷害就找上門了。
“阿姨,這麼早您怎麼來了?”魏易青恭恭敬敬的和歐母打著招呼,身體仍然擋在門前沒有半點挪動的意思。
歐母並沒有回答魏易青的話,隻是向著他身後的客廳看了看:“她不在嗎?”
歐母沒有問曲雅在不在,而是問,她在不在。這更讓魏易青感到她今天來有些不好的預感。
臥室裏的曲雅,見魏易青出去開門,好長時間沒有什麼動靜,於是下了床,一邊開了臥室門走出來一邊問道:“是誰阿?”
魏易青聽見身後曲雅走出來的聲音,頓了頓向一旁閃開了身。曲雅看見立在門口的歐母,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站在那裏許久一動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