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覺得最近睡眠質量嚴重下降。別人是早起早睡,她是不眠不休。

原以為師父不讓她幹活了,日子會變得很閑。誰承想這位小姐姐和自己住一起後,日子會比以往更苦。

透過窗,她分明看到東方露出了一絲魚肚白,而她,還坐在床沿邊,手裏拿著不斷浸涼的毛巾,給床上迷糊的人擦著汗。

“熱。。。。。。水。。。。。。”床上的小人麵目黯淡,嘴唇幹裂開一道道細小的口子。

葉青歎了口氣,揉揉兩個深陷的黑眼圈,將桌上的茶水遞到她麵前。

見她剛喝進去的水再次吐出來,葉青終於失去了耐心,將她頭擺正,粗著嗓子看著她:“小姐姐,你瞧瞧我,我白天要去練劍,晚上還要照顧你,真的很累,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你就張開嘴,把這杯水喝了。”

床上的小人似乎真的聽到了她的話,竟不再扭動身體,僵了片刻後,那雙終日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一條細長的縫,定定地看著她。

葉青覺得肯定是這幾日沒睡好,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覺得一個身患重病的人會有著那樣冰冷,漠然的眼神。

她眨了眨眼,試圖再次看著眼前的小姐姐,卻見她再次閉起了眼。

隻是這次沒有哼出聲,也不再抽動身體,葉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便欣喜道:“小姐姐,你聽到我的話了,來,喝水。”

說著將還剩半杯的水遞到她嘴邊,小人果真乖乖喝了起來。

葉青心裏高興,倒也不困了,睜著眼看她:“小姐姐,你現在能說話嗎?你得的什麼病?怎麼這麼嚴重?”

床上小人依舊閉著眼,神情冷漠,除了偶爾緊皺忍痛的眉頭,再無一絲表情。

葉青討了個沒趣,見天邊大亮,索性就著她的毛巾擦了把臉,準備起身去聽海閣習武。

臨走時又將她的被角重重掖住,茶水都放在小人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才走了出去。

剛出門,便見大師姐站在門口,似乎也要出去練劍。

悟心也看到了她,笑著招呼她過來:“是不是又一夜沒睡?實在不行我去和師父說說,我們幾位師姐妹輪流照顧她。”

葉青求之不得,剛要點頭答應,卻見西北的房門碰的打開,一個麵目冷淡的少女走了出來,厭惡的看了葉青一眼,對著悟心道:“要照顧你們照顧,我可不會將精力浪費在無聊的事上!”說著便匹自走了出去。

葉青對著她疾走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沒錯,這位冷冰冰的女孩就是峨眉派紅綾師太坐下第五大弟子——悟蘭!

也是她最討厭的人!

為什麼討厭?

當然是悟蘭討厭她,而且是赤果果,毫不掩飾的討厭自己!她起初還鬱悶是不是自己哪裏得罪她了?更甚至懷疑過自己身上的傷是不是和她有關!但這人除了表現出討厭自己外,竟從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葉青便也懶得理她,她又不是聖母,做不到人人都喜歡的樣子。也沒必要去貼人家冷屁股。

經此一鬧,葉青倒也沒了讓她們輪流照顧的心思,畢竟悟蘭說的也對,她們的主要職責是習武練劍,光大峨眉。

幾位師姐對自己又那麼好,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攬下的事而耽擱她們的習武進度。

悟心見她堅持自己一人照顧,隻得點點頭,兩人草草吃了點早飯,便往聽海閣走去。

自從師父告訴她可以習武了,她的一切入門皆是大師姐悟心教她。

葉青對習武有著極大的興趣,不僅僅是想甩掉自己身上的肥膘肉,更是憧憬那出神入化的功夫。

但是,她空有那心,沒有那命。

明明已經練了一周的劍法,還是不能完整的將一套劍法演練出來。

兩人往上走了一段山路,眼前便出現一片翠綠的竹林,聽海閣就是這片竹林了。

這名字自然跟海無關,而是這密密麻麻的竹子,每每被風吹起,竹聲濤濤,與海無異,才得了此名。

整座山頭,與這竹林齊名的還有三處,分別是西北處的登仙崖,正南方的銀河穀,還有一處,呃,葉青實在不敢苟同那一處能與這三個景如其名的地方相媲美。

因為那最後一處就是她們幾人一同住的地方——幾個茅草屋圍成的一座院落。

葉青正纏著大師姐什麼時候再帶她去銀河穀玩一玩,悟心哭笑不得,自從那次帶她去銀河穀,這小丫頭就迷上了那裏,隔三差五的要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