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若離一個人上門,清羽有事兒處理,他便在偏殿等著。
落羽一進門,便見若離似笑非笑的坐在大廳中。
“你怎麼來了?”落羽語氣不善,似乎是介意上次退婚的事。雖說她並不喜歡這個狐王,但姑娘家被人退婚,她這臉上還是很難堪的。
“有事與蛇王商議。”若離臉上帶笑,根本不在意落羽的語氣。
落羽見狀,往他身側的椅子上隨意一躺,道:“姐姐事務繁忙,一般不是很重要的事,都由我代勞。狐王想必時間寶貴,不妨說與我聽聽,在蛇族,我說的話與姐姐是一樣的。”
“是嗎,若真如此,倒也無妨,隻是今日——我找蛇王有些私事,就不便對你說。”
“什麼私事?我是蛇王的妹妹,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落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依不饒的問。
若離招架不住,朝蛇王的房間看了又看,終於還是把蛇王給盼出來了。
“落羽,注意規矩。”清羽臉色不是很好,落羽知道最近蛇族又出了事兒,清羽急的心煩意亂,所以也不頂嘴,轉頭溜了。
清羽早就知道狐王會來,但依舊淡淡的道:“狐王所為何事?”
若離道:“舊事重提。”
“婚事?”
“是。”
“……”
清羽沉默片刻,道:“為什麼?”
“因為喜歡。”若離一如第一次見麵,暖風般的笑容,甜潤的話語,讓人挑不出錯,說不出不字。
是了,她怎麼能說出不字。
清羽心道,他為了求這門親,公然違逆帝後,得罪大王子,甚至連帝君的訓斥都充耳不聞,尚且不論他到底為了什麼,可最重要的是,帝後點頭了。
曾經落羽頻繁跑白玉殿被發現,帝後一句話就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希望落羽出嫁。雖然最後這事兒沒成,落羽也十分感謝狐王不娶之恩,而現在……狐王心意已決,她怎麼說不?
若她拒絕,便是拒絕帝後的指婚。當初上位時,她吸幹了上任蛇王的精氣,修為倍增,隻是其中有一部分蛇毒,毒性非常霸道,她一直都壓製的很好。那涼人醉本是抑製蛇毒的良藥,但不知為何,那天卻引得蛇毒發作。
落羽求救墨白,卻誤將神族天族的婚禮破壞了,雖然現在重修舊好,但帝後能咽的下這口氣?
從琉格將墨白的冰火琉璃珠借給她開始,她便欠了墨白數不盡的人情,而落羽戀上墨白,更是讓她無可奈何。
老天爺慣會作弄人啊!
若離向她提親,所有的後路都被截斷,她沒有選擇——除非她想看著落羽死。
天族與神族好不容易和解,這時候拒絕神族的好意,就是自找死路,她怎麼會說不?
頓了又頓,清羽道:“我可以同意狐族的求親,但有一個條件。”
狐王止住了笑,道:“條件?你以為我是來與你談交易的?”頃刻之間,臉上覆滿冰霜,“我的情沒那麼廉價,用不著蛇王拿東西來換。告辭!”
走至門口,他又停住了,“帝後那裏,我自會說明,你不必擔心。”
若他沒說這話,清羽尚且還由著他,自己再好好想想。可他話一說,清羽便理解錯了。
清羽以為,他拒絕娶落羽,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麵,落羽太沒規矩了。印象不好,性子也看不上。狐王高傲,反對婚事,帝後不依,退而求其次,便要他娶她,這也算一個折中的辦法。
清羽父母都不在,到時候,狐王就是落羽的姐夫,他的指婚,她是不能直接違背的。
反正,清羽是不會相信,狐王才見她幾麵就會愛上她的鬼話。什麼因為喜歡,隻不過是安慰人心的說辭。讓這個買賣變得那麼讓人容易接受罷了。
叫住了狐王,清羽微微一笑,走到他的麵前,道:“連句玩笑話也經不起,難道狐族都是這樣求親的?”
若離愣住,有些吃驚的道:“你你……你從不是開玩笑的人。”
清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以前不是,現在是了。”話畢,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回過神來,自己卻躺在若離的懷裏。
“怎……怎麼……”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背後有熱熱的感覺,清羽知道,那是若離在為她輸送精氣。
最近,她的確太累了——上次大長老孫子的死因還沒查清楚,近來又有幾個孩子跌落山底,這次她仔細的檢查了那幾個孩子的傷勢,卻依舊隻查到不足以致死的摔傷。
而且,她注意到一點,那幾個摔死的孩子都是族裏長老的直係或旁係親屬的孩子,修為不高,都沒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