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的魂魄拿來。”墨白冷冷的道。
“我若說不,你奈我何?”琉璃抬起浮沉,似乎準備再次一戰。
墨白無話可說,將胸口的冰火琉璃珠拿出來放進嘴裏,邁開步子往琉璃的方向慢慢的走去。周身泛著紅色的光芒,隱隱的好像還有幾絲黑氣。
他知道那是蛇毒在浸入他的身體,但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雙臂微抬,正要出手,突然一道白光從周身略過,直向琉璃飛去,他回身,清羽已經不見了。
再回頭,半白半紅的衣衫飛舞著,浮沉攥在手裏,她亦回頭看他。
“清羽?”
清羽隻睜著一隻左眼,右手半垂著,像枯木一般。聽到墨白的聲音,她居然狂笑了起來。
“哈哈,你說會照顧好落羽,我便安心的去跳輪回台,若是我跳的早一些,等我再回來,你打算怎麼了這件事?哦,對了,帝後可能都不會再讓我回來,那時,我便永遠不知道,我的妹妹,原該被好好照顧的妹妹,竟死在了別人的手裏,而她為何而死——你身體裏的血,你準備怎麼還?”
燦金的眸子燃著熊熊烈火,恰似那日蛇毒發作時發狂的模樣。隻是此時,她神色清明,一點也沒有走火入魔的樣子。
墨白正暗自稱怪,清羽將手裏的浮沉一扔,對麵的琉璃穩穩的接了過去。
“今日,我便與你算一算那些孩子的命,還有落羽這筆賬!”
“好,當年蛇妖傷我,這筆賬我姑且也算到蛇族的頭上,今日便都了了。等他日再遇見,我定不再為難。”琉璃舉起浮沉,手指起伏更快,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清羽邪魅的一笑,道:“他日?何來他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沒有他日。”
說完便騰空而起,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與那音符之刃硬生生的撞在一起。琉璃後退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上方的清羽。
不可能,她右側的身體全被我封住了,怎麼會……
琉璃正想的出神,還不待反應,清羽已經轉眼來到她的麵前,結結實實的一掌拍在身上,琉璃如拋物線一般的掉落在天宮高台台階之下,連連吐出幾大口鮮血,右臂都被震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一個蛇妖,不會有這麼強的法力的。”琉璃用了浮沉還落了下風,不禁心裏慪氣,正要強撐著起來再戰,有一個人突然擋在了她的麵前。
“父王?”琉璃心裏一驚,沒想到天帝這麼快就回來了。
“琉璃,你殺戮之氣太重,當年貶你下凡,便是讓你知道眾生的痛苦,如今你死不悔改,天宮之中就大打出手,你心中可還有我這個父王?”天帝甚是疼愛琉璃,不過如今各路神仙都瞧見琉璃如今的做派,為堵住悠悠之口,他不得不嚴厲處罰。
“父王明鑒,明明是那蛇妖先來挑釁與我,女兒逼不得已才出手的,不信你問墨白,他都見到的。”
墨白從不屑於說謊,對著天帝俯了俯手,道:“的確是蛇王闖了天宮,但是——”
“是啊,父王你看,墨白都證明女兒是迫不得已出手的。”琉璃如今又發揮了小女子的手段,淚盈盈的哭了起來。
墨白正欲再解釋一番,話還未出口,高台之上的清羽突然一陣風一樣朝著天帝出了手。
“啊啊啊!”
開天神斧之下,清羽右側的身體已經模糊不清。此時靜靜的躺在天帝的腳下,短而急促的呼吸預示著,她撐不了多久了。
“你何苦吞了自己的元神……”
墨白一聽,趕緊上前試探他的氣息,心裏一驚,遂將嘴裏的冰火琉璃珠放進了清羽的嘴裏。
天帝見狀,歎了口氣又道:“這冰火琉璃珠在你身邊近萬年,早已沾染了你的氣息,如今你蛇毒在身,若沒了這等法器,隻怕日子難熬啊。”
清羽已經沒有力氣吐下那冰火琉璃珠了,墨白像是沒有聽到天帝的話,俯身將唇送到清羽嘴邊,輕輕的一吹。
“你本就不是浮沉的對手,拚了命的吞了自己的元神強撐片刻,你可知你如此做的後果?罷了,罷了,這都是冤孽,你原是還我的情,可到如今,不想跳那輪回台也沒辦法了。輪回幾世,希望你能將殘破的元神重新聚起來,放心,我會護你周全。等到元神重聚那時,前塵往事,便都忘了吧。”
語畢,墨白跪在了天帝的麵前。天帝拂了拂衣袖,看向琉璃,“你且與我同去,這一次,定要讓神君好好度一度你的劫。”
清羽化作一絲幽魂纏繞天帝指間,琉璃低著頭緊隨天帝。不多時便又到了那昆侖山的輪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