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歪打正著,永樂想著他該高興的,可……他不高興。自她進門,除了讓他升了官之外,他便沒在她麵前高興過。
後來她才知道,娶永樂是他母親的主意,而他仿佛也覺得當時作為永樂的永春很是可愛,於是——新婚揭開喜帕的那天,他的臉都綠了。
可他明明說,就算她張著再醜的一張臉,他也依舊喜歡她。他說,他愛的是這一個人,並不是一張臉。花柳房裏的姑娘樣貌個個好,卻不能為人妻室,這輩子,他隻認她了。
當時黑字白紙寫下的情話,如今再看,竟像是個笑話。
若隻是她的丈夫嫌棄她,不愛她,她倒也沒有如此傷心,畢竟一開始她就對他無心,隻不過盼個心疼她的人,沒盼到也就算了。
她傷心的是,多年真情真心相待的姐妹,竟然背地裏搶了她的心上人!那時,她第一次有了結束生命的想法,隻不過,最後被人勸住了。
“是封成人?”墨白問。
永樂點頭,遂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表現的很驕傲。我看中的人,他的確那麼優秀,那麼與眾不同,這天下間,隻有他最能懂我。”
“那你當年為什麼不求我將你嫁給他呢?”
永樂幾乎下意識就搖了搖頭,“不能,我不能嫁給他,我不願成為他被人嘲笑的話柄,他會恨我的。”
“不會。若他愛你,他便不會在意。”
“可我在意,而且他已經有了妻室,而我,我也……”永樂畏畏縮縮的樣子,讓墨白的心裏起了一股異樣,那是心疼,是愛戀,更是忍不住想抱進懷裏的衝動!
手下意識的抬起,還未碰到麵前的人兒,一道童聲傳來,他趕緊收了手。
“哈哈,這下那個臭男人可有的苦吃了。”羽慧笑嘻嘻的湊到墨白耳邊,悄悄的把剛才辦的事告訴了他。
本來以為墨白會好好的誇獎她這事兒辦得好,可不成想,他卻隻是黑著臉不說話,羽慧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見他不滿,便說道:“那個男人早就跟那個女人有一腿,我隻是叫人發現了他們,這有什麼不對?再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早晚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我不過是將這天提早了一些,你不用拉這樣長的臉吧。”
墨白不語,他倒沒有怪羽慧的意思,隻是他在想,這件事,永樂到底知道多少?
永春已經嫁給了封成人,按理來說,封成事要叫她一聲大嫂。可當年封成事以為娶的永樂是永春,所以心裏一直憤憤不平,如今見她居然嫁給了自己的大哥,而且大哥的官職又比他高,所以一時間男人的自尊心受挫,他更是連給他帶來榮耀的永樂也恨上了。
他沒那麼在乎永樂的容顏,他在乎的是她的心。
夫妻之間若不是一條心,很容易就會察覺出來,他知道永樂喜歡的是他的大哥,而如今他的大哥又娶了他當初想娶的女子,這樣的事發生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住?
於是有一次醉酒,他乘著大哥不在便把永春騙到了書房,並借機強了她。永春害怕醜事傳出去,毀了她的名譽,便沒有聲張,於是封成事得了便宜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封成人娶永春實屬迫不得已,所以他對永春一直都冷冷的,而受盡了冷落的永春在封成事這裏找到一點女子的慰藉,自然是百般的珍惜。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不倫不類的開頭,你情我願的發展了下去。
直到今日羽慧氣憤之下捅了出去。
永樂見墨白一副愁悶的樣子,以為他是為自己犯愁,心裏不忍,便跪在榻上,對著他拜了下去,“仙人如此眷顧滄海眾生中的路人,女子他日定吃齋念佛為仙人積德行善,隻是不知仙人名號,哦,不,仙人名號怎可隨意告訴他人,是小女子糊塗了。”
墨白卻無視她的話,說道:“出事兒了……你暫且不要出去,有人來敲門,你就說不舒服睡了,別出去。”
外麵亂哄哄的,墨白知道是羽慧說的那件事捅出去了,忙安頓住永樂,他則跟著羽慧到了隔壁的大廳。
大廳裏,封平治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廳中央,左側下首是封成人,封成家,右側是花娘,桃姬。而跪在大廳中央的正是衣衫不整的永春和封成事。
“父親,夫君,永春冤枉啊,是三弟說有些事要同我講,說是關於永樂姐姐的,我擔心姐姐,又想著三弟畢竟是家裏人,不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便跟著去了,可誰知,誰知……父親,你要為兒媳做主啊,兒媳以後無臉麵見人了,不若呈了父王,將女兒賜死算了,啊嗚嗚……”
封成事不知被羽慧怎麼整的,滿臉青紫,渾身帶傷,此時聽到永春的話,更是激動的仿佛要打人,他的嘴腫的老高,無法說話,隻能咿咿呀呀的,讓高台上的封平治很是惱怒。